诸人看。 礼书、聘书,都是六礼之中男方必备的上门书帖,固然有其模板,可但凡读过几天书的人都不屑于那样做,所以每每此时都使出浑身解数,挖空心思做一篇焕然文章来。 久而久之,礼书好坏也成了判断一位准新郎官才学本事的重要标准之一。 众人看毕,宫夫人又转身回屋,亲手携了妆扮一新的师雁行出来。 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处在一生中最美好年华的开端,活灵灵水嫩嫩花骨朵一般,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可爱动人的。 因逢喜事,师雁行特意换了前几日江茴打发人送来的新制夏衫,薄薄的胭脂色素面绸缎上面用略深一点的丝线绣了牡丹花缠枝图案,领口袖口加了云纹,波光潋滟飘逸非常,行走间好似一汪流动的月光。 少女神态就是最好的妆品,眼神明媚,肌肤娇嫩,师雁行并未涂抹多少脂粉,只略拍了一层花露,点了一点唇脂和胭脂罢了。 两道浓黑的眉毛无需再行描画,只简单修了型,却不是时兴的柳叶弯眉,而是更贴合自身气质的半弯剑眉,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灼灼其华。 这是一种不同于闺阁娇客的艳丽,张扬而自信。 她一走出来,莫说柴擒虎已然呆若木鸡,便是宋云鹭和田顷也惊在当场。 哎呀呀,从前竟未曾留意到小师妹如此美丽! “哎呦呦,这傻小子!这会儿就看呆啦,以后成亲还不定怎么样呢?!” 不知哪位夫人调侃了一句,众人便都哄笑出声,形成一圈圈善意的浪潮。 被围在当中的柴擒虎当众闹了个大红脸,却反倒不觉得害臊了,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对面的佳人看,一个劲儿傻笑。 师雁行被他的傻样逗乐了,噗呲一声笑出来。 柴擒虎如梦方醒,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笑起来。 啊,多妙呀,从今往后他们便是未婚夫妻啦! 哎,他是多么想拉一拉小师妹的手呀。可周围这许多人,若自己贸然上前,难免显得轻浮了些。 还是忍一忍吧。 可这样的忍耐,又是多么令人难熬。 就这么一瞬间,柴擒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采葛》中的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今他虽然见到了佳人,可中间足足隔着好几步呢!看得见,碰不到,真是难受。 以前他在京城,小师妹在沥州,曾以为只要一月能收到一封书信便心满意足; 后来他在京城,小师妹也在京城,便以为只要能日日相见便心满意足; 可如今啊,他们近在咫尺,竟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一拉手啦! 人的渴望真是可怕的东西! 它像风,像借助风势的火苗,只要一点时光煎熬,便会呼呼疯长。 师雁行眼睁睁看着柴擒虎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一时喜,一时忧,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觉失笑。 可就是这样,才叫她越发欢喜。 患得患失,得寸进尺。 是呀,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如同吃多了盐找水喝的人一样,永不知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裴远山交好的两位大儒也非寻常之辈。 他们并不出身论英雄,又叫了师雁行上前,各自赠送表礼。见她眸正神清举止大方,俨然是个有主意,能镇得住大场面的好姑娘,便先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