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喜来。 裴远山十分得意,矜持地捋着胡须道:“你们只没看过她写的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颇有雄浑气概。” 师雁行:“……” 炫耀就炫耀呗,您演技真挺差的。 两位好友及其夫人相视而笑,又看师雁行。 师雁行也不怯场,当即笑道:“先生既夸了海口,我这做弟子的倒不好退缩,晓不得仗着年纪轻胡闹一番,还请诸位师长不要见怪。” 说到君子六艺,其他的不敢说,但是唯独书法一道,师雁行是真的敢在师门之中认魁首。 这副身体虽然不满双十年华,可她有半辈子的经验和感悟做积累,又在四十岁时正式拜了书法大家做先生,自此每日练字不断,数十年的功底做不得假。 早有柴擒虎巴巴儿从里间亲自捧了笔墨纸砚出来,宋云鹭先往台面上铺一张羊毛大簪子,田顷放好宣纸和镇纸,那边柴擒虎已替她磨好了墨。 三个师兄伺候得妥妥当当,众人俱都笑了。 别的暂且不提,这份师门齐聚一心的情谊倒是值得称颂。 师雁行略一沉吟,选了裴远山诗集中的一首来写。 这首诗成诗尚早,彼时的裴远山年轻气盛,脾气比现在还要火爆,字里行间不难窥见他早年书生意气,颇有些挥斥方求的激荡感。 果然一气呵成,笔走龙蛇,端的气势雄浑,竟将那诗中描写的崇山峻岭巍峨之势表达得淋漓尽致。 几位新客见了,先是微征,继而大喜,再而赞不绝口。 “好字好字,真是好字!” “好一手行草啊,选的诗也好,好字配好诗,果然神妙!” “难得这副可吞日月的气概,竟像是个豪杰了!” 方才听裴远山说那等夸耀之语,众人本只信三分,想着大约是喜气上头,有意让弟子扬名,却不曾想这小姑娘的本事竟如此之高,令他们几近自叹弗如。 他们夸一句,柴擒虎的下巴抬得就更高一点,简直比夸自己还高兴。 对呀,小师妹就是这么了不起。 一位大人因笑道:“远山老弟远离京城这几年也没闲着呀!竟不知从哪里挖出这颗沧海遗珠?” 裴远山得意非常,只是笑,惹得众人最后纷纷笑骂起来,一时宾主尽欢。 原本照裴远山和宫夫人的意思,是干脆让师雁行就住在他们家好了,大家彼此亲近,也有个照应。况且二人子女都在外地上任,膝下孤单,也确实想有个晚辈在身边陪伴。 但这毕竟是国子监,出入皆是圣贤大儒,往来都是明日高官,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女子,着实太扎眼了些。 况且柴擒虎不愿意。 这小子拉着新鲜出炉的未婚妻的手嘟囔道:“国子监多远呀!” 我就不能每日见,嘿嘿,见未婚妻了。 未婚妻,妻子…… 多美妙的字眼! 师雁行好气又好笑,“瞧你这点出息。” 顿了顿,又吓唬他,“如今就这样,日后分隔两地的时候还多着呢!” 怕不是要哭?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说,提醒对方注意既定的事实,没想到柴擒虎一听就好像被惊着了似的,当场僵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天呐,对啊,我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师雁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