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燃也跟着沉思小半秒。 一个城市,不同的地点,后知后觉才捡起来的在乎,隔着微弱的通讯电流,渐渐的,变得清晰。 后知后觉才明白,最本质的喜欢,这些日子以来,居然被嫉妒与猜忌,冲淡了太多。 她声音好像更哑了。 蒋燃的心也软了几分。 深深呼吸一番,他好像同时与自己和解,语气不再咄咄,恢复了素来的温柔,问她: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吊针还有多久打完?我这会儿正好从赛车场出来,我去陪你。” “不用。” “……”蒋燃沉默一下。 怀兮看了眼头顶那个小吊瓶,还歪着。但剩下不多了。 那是程宴北故意弄歪的。 她又收回视线,看身旁的男人。 程宴北却没看她。 他神情始终不大好似的,眉心拢着。她朝他看过去的一瞬间,他也同时站起了身,背过她,抬脚,朝输液室外面走去。 好像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不用过来了。” 怀兮遥遥目送他背影,垂了垂眼。她以自然的语气,徐徐对蒋燃笑着:“我朋友在陪我打针,吊瓶马上见底了。我晚上我去她家住——嗯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我在上海的那个朋友。” 她主动解释着。 她的位置离门边不远。 程宴北刚出门,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话,脚步顿了下,唇角似有若无地扬起个略带苦涩的角度,无声地笑了下,去走廊一侧抽烟。 想离她远一些。 最终还是停在了一个依稀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却又听不清楚的位置。 怀兮流畅地说完一通,却是不自在地咬了下唇。 也没多么不自在。 她可悲地发现,一次一次的谎言,会让人变成一个一开口就说谎的撒谎机器。 “我去见你。” 蒋燃虽没向她求证你朋友是谁,到底是男的女的,也没有变态到让她把电话递给对方以示确认。 口气也并无质疑与逼人的咄咄气势。 反而一直很温柔。像极了在哄她。 怀兮虽知道这是男人知错后固有的,也难得的放低了的姿态,无比套路,她的心口还是不由地颤了颤。 “我很担心你,特别担心,”蒋燃说着,自嘲地笑起来,“你不知道,刚我开车,还剩四圈儿跑完,我跑了一圈就下来了。我担心你。” 他强调着。 “怀兮,给我个机会。” 他继续说着。语调一缓再缓。 好像在认错,可怀兮隐隐觉得,好像不仅仅是为他过去无休无止的猜忌,对她的疏于关心差点别人占了先机而认错。 “给我个机会吧。” 几近恳求。 怀兮轻咳一声,半开着玩笑:“什么叫给你机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如此问,更像是在拷问她自己。 “怎么会。”蒋燃说。 接着,同她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心照不宣。 他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很大了。 冲刷着窗。 红绿灯口,满世界氤氲成一副色泽诡谲的画。 “那你打完吊针先去朋友家,我待会儿去见你一面。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在门口或是哪里,今晚让我见你一面就好,”蒋燃柔声地说着,话尾忽然故作严厉,“让你朋友照顾好你,照顾不好感冒加重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嗯好。”怀兮迟疑一下,还是答应了。 然后挂了电话。 程宴北也回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