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怀兮身下的座椅并不靠墙,与身后另一排背靠着背。她正盯着手机凝神,犹豫要不要把黎佳音家的地址发给蒋燃。 忽然一道气息贴近了她。 低沉灼热,夹着一丝很淡的木质香气和未消散殆尽的烟草味儿。 他俯身靠过来,见她犹豫,却是低缓徐徐地笑起来。 “为什么不跟他说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要说。”怀兮半仰起头,抬眼,由下而上地看他。 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他唇半弯,却是似笑非笑的,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单眼皮弧度狭长,眼中淬了冷意。 还有一丝很明显的,妒忌。 她扬起一张娇俏的脸颊,眼下一颗泪痣暴露在灯光下,如一粒红豆扎根在他心底,蠢蠢欲动的,就要破壳发芽。 可却没有。 “谁想给自己添麻烦。”她轻轻对他一笑,就要低头回去。 下巴却蓦地被一个略带凉意的力道托住。 她又被迫向后仰脸。 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他眸光倦淡的,看着她,唇边笑意漫漫,却蓄满了隐忍。 清晰可见的。 一如方才他眼中的妒忌与不甘。 她清晰地看到了。 彼此这么一上一下地对视,彼此的形容倒映在对方的眼中。 满眼满眼,好像都是对方。 一瞬回到过去,一瞬却又被狠狠地拉回了现在。 “那你下次,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他咬了咬牙,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都别告诉他——怎么样?” 或许他还有半句话没说。 ——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分手。 也不打算跟我在一起。 如此被雪藏了的,却又心照不宣的半句话。 仿佛同他们今夜,同前几日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一样,变成了个见不得光,只能在彼此周身上下,内心欲.望的最黯淡,也最热烈的地方,野蛮生长,肆意妖娆。 怀兮心猜着,却是淡淡地笑了。 “好啊。” 程宴北垂眸。 “但是,”她又补充着,“越这样下去,我可能对蒋燃越愧疚。” “……” “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她说着,也垂了垂眼,长睫毛掩去眼底神色,脸颊枕在他手心,“你别爱我了。程宴北。” - 蒋燃开车过路口。打开雨刷器。摇摆无休。 任楠他们赛事组的人和几个neptune的队友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轮番儿的,盘问他临时从赛道跑出去又去了哪里,比赛都没结束。 蒋燃只答,有点急事。 对方又是一通责备。说他跑了,程宴北也跑了,后面的人还怎么比,今天这个友谊赛的意义何在。 蒋燃心烦,就挂了电话。 雨夜,车载音响开大了些。 和淅淅沥沥,源源不断的雨水,一齐冲刷着他心头的烦躁。 路口之外不远就是地铁口,人烟寥寥。雨刷一摇摆,滑开一道清晰,他正要抬眼看红绿灯的瞬间。 注意到一抹身影。 立夏穿一条鹅黄色的裙子,没打伞,头顶顶着包,准备穿过马路过来。 雨很大,她披肩长发湿透,贴在脸颊,四处惶惶地张望,素来一副优雅得体的模样尽失,有几分狼狈。 前方不远就是赛车场。 蒋燃思忖一下,意识到她或许是来赛车场取东西的。 她那对儿chanel耳坠价值不菲,是上个季度的限量款,丢一只肯定挂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