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但身上已经无力,只拼命地靠着小甘:“走!” 上车的时候,杨仪一脚踩空,手肘碰在车辕上,她却不觉着疼。 小梅见状不妙,忙道:“杨侍医,你莫要担心,他们方才说几天前的事,我看未必是十七爷,按行程来说,十七爷就算赶得再快,也是这一两天才能到沁州。也许……” 小梅心里有个猜测,只是也不好说。 毕竟按照这些人的说法,什么“世家子弟”,“来头很大”之类,若不是薛放,那自然就是另外那个人。 马车启程,小梅却派了一个自己的属下,叫他即刻赶往本地巡检司打听详细,然后尽快跟上。 而在马车里,杨仪再也按捺不住,吐湿了两块手帕,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两天吃的药比吃的饭多,小甘望着吐出来的药渣,几乎掉泪。 车行半路,那去打探消息的差官追了上来,向着小梅禀告了几句。 小梅半喜半忧,喜的是薛放无事,忧的是……果真是那位大人出事了。 他不敢迟疑,忙到了马车旁边说道:“杨侍医,已经打听清楚了,跟汐州巡检司的人打探的,据说……出事的是俞巡检,可不知真假。想来,十七爷之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匆匆离京赶来的。” 杨仪正靠在小甘怀中,昏昏沉沉,听了这话,微微抬了抬眼皮。 小甘摸摸她的脸,竟如一块凉玉:“是俞巡检……姑娘别呕心了。”话刚说完,又觉着这对俞星臣似不公平。 杨仪蹙眉不语。 俞星臣? 真的是俞星臣出了事? 她的脑筋像是不再转动,心头恍惚,出现的是那张曾经对她而言极为熟悉的脸。 死了?死了……脑中一片白茫茫,好像都不太懂“死”的意思。 小甘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不好过。 眼珠一转,小甘道:“姑娘,反正不知真假的事,且先别顾着伤神……倒是先前您还没告诉我,路上那个壮汉子得的是什么病症呢。” 杨仪竟不知她指的是哪个“壮汉”,一转念才想起来:“哦,是那个人,他……” 想到病症,精神才似又恢复了几分。 杨仪暗中呼吸,缓了缓神,轻声道:“他的脉象不对,脸色也异常,加上那穿锦衣的所说的话,他的病在脾胃无疑。再问他的饮食,最喜河鲜,不管是鱼脍还是螺蛳,都极其容易生虫,日积月累,容易成大病症。” 小甘悚然:“这、这……难道他身体里有……虫儿?” 杨仪道:“十有八/九。” 小甘咋舌:“我以后可不敢吃鱼脍了。” 杨仪淡淡道:“这些生冷之物,确实要留意。” 小甘思忖着又问:“可姑娘说他……一年后会复发,是什么意思?难道姑娘的药也不能给他除去病根?” 杨仪一笑:“这个,我自有用意。” 幸而给小甘用话题岔开,杨仪的心里才没有那么烦闷了。 俞星臣出事之后,陈献吩咐将尸首暂且留存沁州,他们继续赶往海州。 跟俞星臣同行的几位,有跟他素来交好的,哪里忍心。 陈献很有一番道理:“不然要如何?千里迢迢把尸首送回去?还是咱们在这里大操大办的出丧?” 环顾众人,陈十九郎义正词严地道:“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海州方面且不知如何,事情紧急岂容耽搁,何况就算俞巡检还在,以他的脾气,必定也是以公事为先。” 最后这句倒是真的。 大家无奈,只得先随着陈献离开沁州。 可虽如此,一路上几个人碰头,多有怨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