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死”的不明不白,至少要在沁州调查两日,比如那刺客的来历,比如火是怎么起的……毕竟要给俞巡检一个交代。 不料这陈十九郎完全不去追查,一天都不耽误,只想赶往海州。 虽说是以公事为借口,但这未免不近人情,同僚之情太过淡薄了。 有人悄悄地道:“听说原先冯旅帅是想派薛小侯爷的,还是俞巡检在冯旅帅跟前举荐的他。” “可见俞巡检是错信了人,这尸骨未凉的他就……唉。” “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只看脸,哪里知道是这样冷心薄情而急功好利的。” 又有人问何副将:“大人可把此处发生的事情等等写得详细,送回巡检司了么?” 何副将道:“放心,八百里加急叫他们送回了。冯旅帅得知后,必定会有所对策。” “这陈十九郎到底太过于年轻,虽说冯旅帅赞他沉稳干练,但……”摇头。 又有的张望:“跟随俞巡检的灵枢呢?” 大家四看了一阵,果然没有。 何副将道:“昨儿灵枢伤心欲绝,却给陈献打晕了……真是、年纪小小,样貌如好女,手段却毒辣,想俞巡检跟灵枢虽是主仆,却比至亲还要亲厚,他必定接受不了此事。想必还留在沁州。” “这倒也好。让俞大人孤零零在那里,也实在叫人不忍心。” 大家议论着,逐渐近了海州城,而在距离海州十数里的官道上,早也已经等候了一队人马,这正是海州城巡检司的宁振宁旅帅,以及海州的巫知县,率领各自麾下恭候京城来人。 原来先前宁振也得知了俞星臣遇害的消息,吓了一跳,忙告诉了巫知县,两人便点了人马出城。 远远地望见众人,宁振对何知县交代了两句,打马上前,拱手抱拳,向着为首的陈献跟何副将等行礼。 陈献在马上还礼:“宁旅帅哪里得了消息,又何必亲自迎出城来?” 宁振道:“昨日便听闻特使一行到了沁州,今日必到海州,本来已经等候驾临了,谁知清早惊闻噩耗,我跟巫知县都魂不附体,本想赶到沁州,不料才要启程,就听说陈大人一行正往海州而来,这才索性半道相迎。” 何副将等人不免又斜睨陈献。 陈十九郎面不改色,似乎全不知道他人的怨念,道:“虽然事出意外,但毕竟正事要紧,何况斯人已逝,就算悲痛欲绝也自无用,还不如将俞巡检没办完的事尽快查明,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陈大人明白,言之有理。”宁振点头。 何副将等各自撇嘴,显然觉着他这般冠冕堂皇的话真真是虚伪至极。 于是迎接着众人进了海州城。 海州虽是临海边邑,却也是一座古城,城墙都是用青石垒成,因为靠近海边气候又湿润,城墙岩石上生着点点青苔,中间的“海州城”三个字,笔画遒劲有力,镌刻至深。 陈献抬头看了眼,回头对宁振道:“这海州也算是古城,临近海防,像是天然的屏障,我记得先前倭寇几度想要上岸,都在海州遇挫,无功而返,海州实在功不可没。” 这会儿巫知县在旁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这‘海州城’三个字,就是几十年前镇守海州的龚老将军亲笔所题,当年老将军镇守此地,倭寇每次来犯,都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狈非常。如今老将军虽然仙逝,可百姓们说,有这三个字在,就是老将军的威风在,海州就如同有了一道护身符,倭寇依旧是不敢来侵犯的。” 陈献道:“龚老将军的威名,我辈也都听闻,十分敬仰。”说着他思忖:“我怎么隐隐地听说,是巫知县跟龚老将军有些亲戚相关?” 巫知县忙一笑,道:“陈大人怕是弄错了,跟老将军亲戚相关的,是宁旅帅。” 陈献看向旁边的宁振,宁振则含笑垂眸,有些谦虚地说道:“老将军正是末将的外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