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川撞了车以后,人跑了,我们正好赶到,烂摊子现在收拾不了。” “拿钱了断。”阿厉给旁边几辆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车辆。 拿着手机的小弟的胳膊还被几个大爷拧着,他挣脱不开,无奈道:“厉哥,他们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了,现在拿钱也不好了结,您还是先撤了吧。” “嗯。” “您放心,我这边的几个弟兄都没有犯过大事儿,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会看着处理的。”小弟往四周张望,“厉哥,孟平川应该走不远,不过这条路穿插了不少巷子,住的也都是老年人,您自个儿小心。” “行了,我看着办。” 阿厉挂了电话,进到车里,想起余路平先前赏他的一巴掌,心里有气,拿手贴着自己的脸阴冷的摸了几下,目不斜视地吩咐身边的小弟:“传话下去,任何人找到孟平川都不要急着下狠手,等我来。” 小弟看了下他的眼色,迟疑道:“老板说找到人就直接带回城郊别墅,您这样我不好交代,万一出了什么事……” 阿厉按下车窗,伸手出去弹了下烟灰,身子往后稍显不屑:“你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厉害,厉害,现在上了道儿知道拿老板来压我了。” “没有的事!厉哥您这说的是哪来的话!” “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小弟语塞,“好,但我就是怕出事……” 阿厉拿烟指着他,“老板要抓孟平川,无非是为了出口气,现在已经闹到条子都知道了,自然另当别论,抓他做什么?引火烧身?” “是是是,还是您考虑周到。” “吩咐下去。” “好。” …… 孟平川只身一人在黑暗之中潜伏,利用巷道四通八达好藏匿的地形优势,他很快就找到了严冬给他的地址——春蕾幼儿园。 这家私人幼儿园距离程溪所在的何欢裁缝店只有一条街,面积不大,老式的一楼小院儿,铁栅门,墙面白蓝色相间,院儿里有秋千和各种颜色的塑雕椅子。墙角的葡萄架上结了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果子,阴凉处有一整株白兰花。 连着两小盆淡紫色桔梗,都开了。 夏天的滋味,都在这满盆的馥郁之中。 灯还亮着,孟平川敲门。 很快有一老妇人开了门,披了件樱桃色披肩,头发花白,看起来跟寻常人家的老人没什么差别,她轻轻朝孟平川点头,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孟平川不安的往身后看一眼,言辞诚恳:“我们能不能去院儿里说?” 老人有些迟疑,但还是松了口:“也行吧。” 孟平川往里走了两步,半掩上门,没往里去。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陈院长行了。” “哦……”孟平川往点着灯的房间看一眼,“这是您的幼儿园?” “嗯,开了三十多年了,来上学的都是这片儿邻居家的孩子。”陈院长当他是孩子家长,特意领他进门看墙上贴的画,“这些都是三四岁孩子们画的。” 孟平川一一细看,伸手摸上去,孩子们眼中的太阳是火红的,花朵是嫩黄的。 真好。 陈院长仓促的捏紧自己的披肩,“说来惭愧,这地方没什么年轻人住,招不到好老师,孩子小的时候还能放我这学两年,权当是找个人照看孩子,到快上小学的年纪可能还是公办的幼儿园更正规一些。” 说这话时,一扇挂了防蚊纱帘的门被打开。 光脚走出一个揉着眼睛神色不悦的少年,他愤怒的一脚踢到门上,“哐当”一声又把他吓得色变,冲出来抱住陈院长的腰,嘟囔着:“我喝水!喝水!” 陈院长安抚地摸了下他的背,“睡得一身汗,快进去把鞋穿上。” “不……” 孟平川仔细看了下那孩子受伤的手,问陈院长:“这是您的孙子?” “嗯,我外孙。”陈院长说起这话时有些惆怅,“我女儿命苦,难产走了,孩子他爸我压根就没见过,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她慈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脸,心疼道:“可怜了我这个孙子,没爹没妈,偏偏身体也不好……哎,以后我死了,不知道怎么办……” 孟平川笑了笑,蹲下身凑近这个孩子,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摇头,捂紧自己的嘴:“奶奶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我不是陌生人。” “我……没见过你……” 孟平川换个轻松的语调,“我猜猜,你肯定跟你奶奶一样,姓陈对不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