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傅斯珩又说:“我没那个兴趣。” “别人知道你没那个兴趣?”苏衍谈话间,目光一直落在苏安身上。 傅斯珩扯了扯唇角。 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根本没人信。 宁瑾是块肥到冒油的肥肉,人人都想守着它分一杯羹,不断地扩展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多一个人,这人还是宁瑾的二公子,那必然要分走一大块肉。 “无所谓。”傅斯珩微仰了头,缓缓地吐出烟雾,语气不甚在意。 苏衍听了这话,不准备再兜圈子,直言了当地问:“你想做什么?” “狙了j.m。” 不是狙击,是狙了。 苏衍提了点兴致:“宁瑾注资了j.m,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撤资的打算。” 单只有一个j.m不足为惧,收购j.m是易如反掌的事,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但扯上了宁瑾集团,有宁瑾集团在背后撑腰,收购j.m的难度系数提升了不少。 “你怕宁瑾?” “又不是狙击宁瑾。”苏衍想到了傅老爷子,又问,“你不方便出面,是因为傅老爷子?” 算年纪,傅老爷子比他爷爷还要大,但身体一直不太行。 傅斯珩虽没什么人情味,但也不可能真和傅周深一家当着傅老爷子的面撕破脸皮。 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傅斯珩音质发凉:“你以为傅周深现在敢在老爷子面前挑明关系?” “他比我还想瞒住老爷子。” 傅斯珩轻嗤了一声。 傅周深这人被宠坏了,什么都想两手抓,什么都想要。 表面是副儒雅随和的大公子模样,背地里没少干龌龊事。唯一一点值得表扬的,不管在外面闹得多凶,给他使多少绊子,回了家又是宽厚仁和的“好哥哥”。 “那是什么?” 傅斯珩勾了个嘲弄的笑:“他本来就没这方面的投资意向,玩票而已。” “安歌是我女人,乔瑶是他目前摆到台面上的床伴,他不过是想借这事给我找点不痛快。” “等他玩够了,觉得哪方面都碾压反超我一筹的时候,肯定会抽身撤资,那时候jm是死是活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所以?”苏衍抬了抬下巴。 他没傅斯珩那么变态,没兴趣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也体会不到黑猫捉住耗子后不吃它往死里玩弄折磨的心情。 “你不觉得在他认为自己快要赢了的时候反将回去,更——” “不觉得。”苏衍打断,“你可以直说是为了你老婆。” 傅斯珩下手一向快准狠,做事不留情面,很变态,但他没那么无聊兜这么大个圈子,还让他出面。 凉风趁隙而入,吹得挂在船舱屋檐一角的红灯笼飘飘悠悠地打着卷儿。 红色的灯笼光倒映在淮水略起波澜的水面上,灯影晕开。 淮水人家。 n市极富情调的私家馆子,开在淮水岸边。 每晚固定六桌,多一桌都不做,每一宴都设在一只独立的船上。 水泥船身,不容易被流水腐蚀,而船上家具装饰皆由木材雕刻而成。 临靠着岸边,六只造型一致的大船四散着排开,对岸搭了个戏台,可点戏,唱的也多是苏淮地区享负盛名的淮剧。 咿咿呀呀的戏腔婉转,韵味十足。 水袖甩开,小花旦登场。 安歌还是头一次听腔调这么缠绵悱恻的戏曲,缠绵而不腻。 她大半个身子半趴在船舷边,不由地比着小花旦的动作,捏了个兰花指。 “第一次听?”苏安问。 “第一次听。”安歌朝苏安看了眼。 灯下看美人,美人越看越惊艳。 这是苏安给安歌的第一感觉。 纯粹的美,让人惊艳,带着苏淮地区的那种独有的调调。 但一晚上下来相处下来,安歌又觉得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总觉得她身上笼着股寂寥,太沉寂。 和一开始傅斯珩给她的感觉有些相像,但又不是完全一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