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和父亲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说要救你,想让你摆脱如意门。你仍不肯。 因为,你想要的,原来不止是自己的自由,还有那么、那么多。 秋姜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失察,没有发现风小雅就在车外,中了他的计,以为车夫真的是个愚蠢无知的老父,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儿子。所以,不小心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她十分不习惯这种感觉。 这么多年,她始终把心思藏得很好,连如意夫人也不曾察觉。 却在风小雅的“寻找江江”的这个局中,因为心软、因为失望、因为愤怒、因为种种不该有的起伏情绪,而露了端倪。 太狡猾了…… 故意说出正月初一等我的话,好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你真的暂时放弃了对我的监视,在某个所谓的老地方等着我自投罗网。 但其实,你一直一直跟着我,步步为营地算计我,诱我说出真心。 真是、真是……太狡猾了。 秋姜的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 风小雅忽然上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 秋姜第一反应就是想挣脱,但风小雅握得很紧,她竟没能脱手,只好被他拉住,继续前行。 秋姜心头震撼:此人这是要去哪?还有,为什么走着去?他能自己行走那么久?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遍地,风小雅穿着黑色狐裘,走在前方,他的脚印落在雪地上,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她再次挣扎,反而被他拽得更紧。紧跟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快走了半步,与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风小雅什么都没再说,就那么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雪地里的脚印变成了平行的两道。 秋姜低头注视着这两道平行的脚印,心中五味掺杂,像个沸开的铁锅,不停地冒着气泡,最后只能叹一句罢了。 被发现就被发现吧。 这股子火,憋在她心头已太久太久,久到无法发泄,久到无人可说,久到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秋姜情不自禁地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了摸佛珠。 两人走了大概一里地后,来到一个小村落。 如此大雪,村落里竟有集市,家家户户门前都支着棚顶,铺着草席,席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里……是哪里?” “幸川的下游,归巢村。” 集市里有很多人,却没有热闹的感觉,大多数人的神色是麻木的、疲惫的,偶尔精光绽现露出些许期待,但也很快就淹没了。 秋姜走在人群中,忽然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少了一块皮肤。 有的是手,有的是脖子,有的是腿……都像那个车夫一样,留着疤。 她立刻明白过来:“切肤?”这里是“切肤”组织的大本营? 风小雅点了点头。 秋姜再看那些人,原来他们根本不是在赶集,而是在交换信息。 “每月廿一,失孩者至此登记,记录孩童特征,再下个月过来询问。他们彼此留意,彼此帮助,这些年来,共找回了三十六个孩子。”风小雅注视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轻轻道,“你说得对,官府不作为,光靠切肤之痛的当事人,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秋姜想起车夫那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