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姑娘就是前皇后。 “父皇常说,前皇后聪慧过人。”萧展抚起李琢石的额角,“然而,仅仅凭聪慧在后宫是走不远的。天真又善良的小姑娘,说要统筹西宫,为皇上建立和洽的嫔妃关系。结果,她被斗死了,连儿子也无可幸免。” 李琢石甩了甩头。 萧展扣住不放。“我当时年纪小,忘了那小子才几岁,凭借顽劣如父皇的脾气,深受宠爱,得了太子之位。也忘了四皇子死的时候,是否留有全尸。” 萧展笑了:“和昭仪受宠,贵妃嫔妃们又按捺不住了。不是给父皇下套,就是给妃子下药。琢石,你以后处在后宫,可要明哲保身。” 李琢石平静地说:“太子殿下,你入戏了。” 萧展极其温柔:“我说过。我若为王,封你为后。” 她暗自苦笑。讲得情深款款,把他自己都骗过去了。他只有在半梦半醒时,才会唤出心爱女人真正的名字。 那个名字从来不是李琢石。 “太子殿下,朱文栋求见。”清流一把尖细的嗓音穿透了雨声。 萧展给李琢石系上外袍的腰带,这才放开她。“进来。” 门开了。 朱文栋发上有雨滴,一脸肃穆地进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萧展踱步到几案,说:“父皇昨日临时变更行程,查到原因了吗?” 朱文栋关门。“安排的探子回报,昨日,皇上陪了和昭仪一日。” “和昭仪虽然神似前皇后,却终究不是前皇后。”萧展修长的手指在笔挂上徘徊。“皇上的这理由,我不怎放心。” 听主子的口气,朱文栋明白他生疑。朱文栋将探子的话如实禀报,“臣的人询问过御医,和昭仪病得颇为严重。皇上甚为担忧。” 萧展抽出一支小楷,正要提笔写字,又放下了。说:“病得巧,病得重,就不寻常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萧展抬头看朱文栋,“你安排在皇陵的人,也许被父皇发现了。” 朱文栋瞳孔微缩。“臣失职。” “不怪你。父皇向来多疑,现在才被他察觉,你已经不错了。”萧展换了一支小楷,在纸上龙飞凤舞,“慕家那边如何?” 萧展这回终于将商贾慕氏记在了心里。 “没有异常。就是。”只要说起男女之事,朱文栋流畅的语气就略显僵硬,“慕二公子那个偷汉子的小妾走了。” “走了?”萧展失笑,“只是这样?” “是的,女的早就失宠了。” “一个早就失宠的女人,竟能这么放了。”萧展转眼向窗外风雨,“冷宫多少失宠的妃子,想走也走不掉。小家小院,自由自在。”萧展再问:“护卫查到没有?” “没有。”朱文栋答:“护卫不在慕府。” 萧展沉吟,“继续查探。” “是。”朱文栋又说:“太子殿下,还有一事。” “说。” “灵鹿山有一座匪寨。我们的人昨日守候在皇陵,没等到皇上,却发现有外人在那徘徊。竟是山匪。”朱文栋说:“说来也巧,匪窝和皇陵相距不远。为首的山匪比较孱弱,咳嗽声不止。听他的话,是要破解阵法盗墓。探子想细听,此人警觉,被一名壮汉背起,疾跑而去了。” “皇陵……父皇,山匪,以及慕家,近期都在灵鹿山?”萧展眼神忽地凌厉了,“朱文栋。” “臣在。” “撤掉皇陵的人,皇上那边的线人也切断联络。皇上肯定起了疑心,我们万万不可暴露。另外,再派人手,查探那座匪寨。” “是。”朱文栋领命离去。 萧展闭上眼,再睁眼,又是温润的东宫太子。 李琢石这时说话了:“太子殿下连皇上也信不过?” 萧展和悦一笑,“我这正是跟皇上学的。但凡有一丝善心,皇上的帝位都不可能坐到现在。” “太子殿下何时能收敛疑人的性子,也许晚上就能酣然而眠了。” 萧展眷恋地看着李琢石,“是我吵到琢石了。” “我是怕你日夜思念梦中那名女子,将来和圣上一样,不到强壮之年,已白了发。” 萧展的柔情,终被这一句话冻结。 —— 风徐徐,雨迷迷。崩山居像是横渡过千山万水。 “昨天丁咏志说,皇上是因为和昭仪生病而改约了?”慕二公子这天才有心情琢磨皇城的事。 寸奔答:“是。” 慕锦若有所思,“皇上不是这么深情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