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不知又是哪里惹怒了这位爷,她伏趴着,一脸乖顺,眼里浮现的微光泄漏了她出走的心情。 慕锦扣住她的下巴,妄图舀起她眸中的涟漪。 她惊得闭了闭眼,再一睁眼,方才的清波已然消逝。 他轻啃她的耳畔,低声问:“说说,在想什么?” 说?如何说?她紧紧咬住丝绸绢帕。下一刻,她又失神想,这丝绸质地非常柔软,是哪家店铺的? 二公子大概也觉得,让她开口是一个笑话,他松开了她。“别分神。”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蕴藏了不可违抗的命令。 二十极不愿与他亲近。他生气和高兴,都是一个模样。再狠绝狰狞,天生的志得意满不曾褪去半分。温温的桃花笑,辛辣又佻薄。 她半敛眼睛。回神之后,只觉那把斧头趾高气昂,再也无法刻意忽略。恍然间,堕进黑暗。 正如屋外,天色越发暗了。 二公子折腾一回,二十的身子就重组一回。 丝绸棉绣成了她口下的碎布。她总算明白了,二公子是预知了她的惨状,才给她叼这一块绢帕。 如若她有一天成亲,要日日夜夜伺候劈柴的夫君,她不免有些畏怯。转念一想,她早失身于二公子,成亲一事也是渺茫了。 汗出浃背,身上粘粘的,二十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慕锦看过去,被子外拱起一片莹白肌肤,像一只在静谧森林掉进陷阱的小白兔,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扬扬手,烛火熄灭了。 颠簸的二十脑海里忽然闪过和他的一幕。 —— 前年的腊月二十。 为庆祝二公子的生辰,慕大公子办了一场生日宴。慕三小姐准备了一段迷人的万蝶舞。 宴席前,慕冬宁说:“阿蛮,今天也是你的生辰,你先休息吧。生辰快乐。” “谢谢三小姐。”徐阿蛮又惊又喜。她说过一次自己的生辰,没想到三小姐记住了。这还是头一回,有主子祝福她的生辰。 慕冬宁笑道:“这么晚了,你没吃饭,就去小厨房煮些东西吧。我今晚陪二哥吃了。” 给三小姐披上化蝶羽衣之后,徐阿蛮去了小厨房。 慕三小姐是血瘀体质,大夫交代了一堆这不许吃,那也不许吃。于是,慕老爷给女儿设了一间小厨房,除了家宴,三小姐平时不与他人共食。 徐阿蛮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再加一个腌制的咸鸭蛋。然后,她捧起大碗的长寿面,在石凳坐下了。 低头闻了闻面香,比不上娘亲的手艺,不过也有西埠关的葱香味。 徐阿蛮拿起筷子,学着爹娘的语气说:“生辰快乐,阿——”那一个“蛮”字还没出口,她的手猛地被谁捉住了。她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吓了更大的一跳。“二公子!” 慕锦没有理她,直接抢走了她的筷子,然后跟她并排而坐,再把她的大碗抢过去。 她愕然,二公子不是在生辰宴吗?这时辰……恐怕三小姐正在宴上独舞吧。 心中惊疑,徐阿蛮面上不敢表露,恭敬地候着。她错愕地看着,他将长长的面条,一根不断地吃完了。只余下一个咸鸭蛋。 吃完之后,他拉过她的衣袖拭嘴,再甩开沾满油渍的袖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