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同崔稚和段万全道:“你们景芝的酒在山东地界确实销得不错,不过在江南地界,这名气就稀薄了,也就我这种经年的酒商才识得。不过你们冯老板都没亲自来,让你们两个过来耍耍罢了,不必当回事。” 他们的五景酿冯老板的钱占大头,对外便道是冯老板和一位崔老板的酒业,崔稚年幼,人家最多当成崔老板家的亲戚,段万全这个年纪,也就相当于冯老板的掌柜,两人混在人群里,同吃着糖糕凑热闹的小孩一样。 此番前来参会的酒商,大大小小有个百家之多,有些甚至没有什么正经名字,就按照酒的品种和主家的姓氏来叫。 崔稚仰头看着报名院子里乌泱泱的人,问栗老板,“邀酒大会的当年新贵就选一家,紧跟其后的九家还能评上一品酒酿,再往后呢?八九十家的酒,岂不是都是来耍的?” 栗老板近五十岁,快能当崔稚目前身板的祖父了,他哈哈笑,“你们家肯定是垫底的,人家么,就算评不上一品酒酿,也能在各大酒商酒楼脸前,露个脸,混个脸熟不是?” 这样说也对,评不上也能混个人脉,毕竟是酒酿圈子的大会,大佬云集。 崔稚跟着栗老板走到了院子的厢房里,里间正在唱名,唱名唱的欢,崔稚一个都没听说过。 但她也明白。像女儿红、竹叶青、白云酿这种大牌名酒,来参加邀酒大会,那是被请来当评委的,只有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才来拼杀个位次。 栗老板上前把自家酿的黄酒“栗氏黄”报了上去,然后交了一两银子的报名费。一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能把那些似酒溪庄邵家这种家庭小酒坊给挤出去。 崔稚既然来了,就不怕花钱,让段万全爽快交了钱,报上了酒名,“五景酿”。 沈家记名的人还问了些是何品种,有哪些小类,定价多少的信息,最后问到何地的酒,段万全答“山东景芝”,那记名的人愣了一下,“山东的酒都跑来了?” 段万全客气道:“沈家举办酒酿盛会,大江南北皆知,我们虽离得远,可也得来捧捧场。” 这话,沈家的人听了自然高兴,那记名的人昂首挺胸,“可不是么!我们沈家在酒界,可是拔尖的人家。” 沈家没有自己的酒坊,也没有自己的酒,但是凡是有名气的酒,沈家没有不参了一股在里头的。 所以不论谁输谁赢,哪家的酒兴盛哪家的衰落,沈家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像这样的酒商,才是大酒商。 这可是资本的功劳,崔稚听着也是艳羡。她在安丘算是个有钱人了,但在这里,也就是个喽啰。 可来都来了,钱都花了,喽啰也得登一回台吧! 崔稚正琢磨着,听见屋里人来人去说话的声音低了半截,崔稚四下看去,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管事打扮的人走到了报名案台前,身旁的小厮取了银子,递给了收账的人,那老管事道:“秀春酒。” 记名人唰唰地记了上去,什么品种,定价,地区,提笔就来,根本不用那老管事说。 崔稚眨巴眨巴眼,看来不光是邀酒大会的熟客,恐怕还是大佬! 果然她思绪一闪,就听身后有人道,“上期的次名,这期该是头名了吧!” 每一期的头名,下次不用来参加,自然有邀请,进入评委的阶层里。这样一来,上期的次名,很有可能就是这期的最大赢家。 那也难怪人家秀春酒不用老板亲自来,也不用管事张口,报个名字,记名的人自然会写上去。 但那老管事还是张口了,“每升酒价涨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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