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远忍不住龇牙,早该知道是他异想天开,堂堂一朝首辅,怎会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害得自己白白跑这一趟! 他懊恼之中,脚下没留神一滑,正踢了粒石子落在那澡盆之内。 哐当一声水响,肖云和登时转过头。 “谁?!” 诶,糟了! 高远暗道不妙,忙一个侧身从窗口飞奔而出。 那姓肖的似乎早有防备,顺手摇动铃绳,顷刻间,满府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催命似的在他耳边响起。 肖府中的侍卫立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险些把他包成了饺子,这帮人来势汹汹,不好硬拼,高远只能撒丫子狂奔,遛狗般的上蹿下跳。 原本这几个小喽啰他能够轻松摆脱不在话下,谁知刚准备来个鹞子翻身踩瓦片溜之大吉,迎头便被一个黑衣女子狠踹了一脚。 他肩膀吃痛,就地打了个滚,只得另换一处接着跑。 对方人多势众,尽管蒙了面巾,也不好在这儿大开杀戒,自己单枪匹马,若是被串成了串儿那可不是好玩的。 但总这么溜下去也不是办法,高远咬咬牙,索性抽出刀来准备在对面挡视线的侍卫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从前是影卫出身,干的就是听墙角的活儿,要离开这儿原本不算困难,可眼看着就要脱身,那黑衣女人泥鳅似的又黏了上来,纠缠不休。 高远烦不胜烦,应付得分身乏术,好几处还挂了彩,就在对方长剑逼近的那一瞬,不知从何方斜飞来一粒石子,正中她手腕。 剑虽然没脱手,却多多少少替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他趁机几步跳到房顶,回头时还不忘冲那暗处的人遥遥抱了抱拳,飞快溜之大吉。 尺素提着剑猛追了一阵,到底没能追上。 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丢了,她心里窜起无名之火,狠狠颦眉,转过身二话不说便朝不远处的那人一掌拍了过去。 这暗处之人之人是晏寻,迎面来这么一招,他避之不及,只能硬生生抗住,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脚,尺素却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 他强压住咽喉里的腥甜,空手与她拆了几招,奈何体力不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这瞬,背后的房门被人嚯的一声推开。 肖云和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面前,眸中满含怒意,尺素见状,二话不说一把擒着晏寻的胳膊,将人压到了他的跟前。 环顾四周,把这片狼藉收于眼底,最后目光又牢牢锁在了面前的这个青年身上,肖云和胸膛起伏,嘴角的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着:“我警告过你,别再做令我失望的事。” 他指着他的额头,气息不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 尺素极少见他这样气恼过,已经抱着随时结果晏寻的准备,不承想,他的下一句话仍旧留了情。 “还愣着作甚么?让他滚!” * 王府的偏厅内,书辞支着肘打瞌睡,脑袋点了好几下,终于不负所望,砰的一声磕在了桌上。 “嘶——” 沈怿无奈地伸手去给她揉了揉,“困就别硬撑着,先回去睡吧?” 书辞摇摇头:“我再等等……” 说话间,高远突然从门外蹿了进来,心有余悸地大喘气,“哎,可累死我了……” “高大人!”她眸中不由一喜,“你回来了。” 高远这一身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胳膊和肩膀好几处都有伤,黑衣上满是血迹,他倒是不疼不痒的样子,直嚷嚷着渴:“有水么?我嗓子快冒烟了……” “有水,有水。”紫玉手脚麻利地捧了个大茶碗给他倒来,“水在这儿的。” 一屋子的人见到他的刹那立马都精神了,几道目光甚是期盼地盯住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