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歇会儿了。” 他满头的汗,饶是握刀的手已在微微轻颤,依然固执道:“不歇。” 对面的黑衣女子约摸十八九岁,长身而立,面无表情地收了剑,“你不歇,可我要歇。 她跳下台阶,手指轻翻挽了个剑花,负于背后,头也不回地径直朝游廊上走。耳畔传来的仍旧是晏寻拼命练功的声音。 小书房内,窗边的兰花开得正盛,叶片和花瓣上沾了少许的晨露,晶莹剔透。 肖云和悠闲地除去那盆里枯叶,余光瞥到她,转过头微笑道:“你来了。” 尺素停住脚,垂眸施礼。 “晏寻又拉着你练刀了?” 她沉默地点头。 尺素这个姑娘,是他从前在流民堆中捡来的,初见时那双眼睛就这么冷,没想养到这么大了,还是这副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也波澜不惊,不关她事一般。 肖云和啧啧两声,似笑非笑放下剪子,“他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秋狝回来就这样了……你感觉如何?” 尺素冷冷道:“像条疯狗。” 闻言,他大笑出声,食指冲她点了两下,“你啊你啊……这张嘴从来不饶人。” 尺素抬眼望着他,“你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肖云和抖抖袍子在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 “他办事不利,还好几次影响你的计划,你就不杀他?” 他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慢条斯理地转着空杯子,“我不想杀他。” 顿了片刻,又改口,“应该说,是不能杀他。” 尺素微微颦眉,眸中似有不解。 肖云和摇头轻叹,面露无奈,“只要他安分一点,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他的……至于原因,以后再告诉你。” “他可能会坏了你的事。” “的确。”他把茶杯一搁,冲她一笑,“好在如今,你回来了。” 尺素冷眼对上他视线,“要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 “能者多劳嘛。” * 言则回到家后,没多久就升了从三品的京卫指挥同知,这次倒不是借沈怿的光,据说是护驾有功,颇得皇帝赏识。 官越做越大了,如今的家便略显拥挤和寒碜,陈氏准备换间大一点的宅子住,成日没事就出去瞅瞅那些待售的旧宅。 书辞偶尔跟着她一同上街,好几回碰上出案子的晏寻,他每次都停下来站着看她,书辞原想打招呼,可一想起秋狝遇到的那些事,最后又只能佯装没见到,垂着眼睑低头走了。 心中还是挺内疚的。 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本她无关,可现在莫名其妙被牵扯了进来,那么自己和晏寻就是处在相对的两个立场,沈怿的话无不道理,他们的确不该走得太近。 尽管在放火烧山时他赶来救她,但谁又说得清这个举动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在里面? 这么想或许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跟着沈怿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连她也不得不跟着警惕起来。 热闹的市集人来人往,晏寻看见书辞佯作不经意地别过脸,从身边擦肩而过,他微微侧了侧头,半晌又转了回来,抿着唇一径沉默。 “晏大人……晏大人?” 手下唤了好几声,晏寻才回过神,平静地颔首,“没事了,走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