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着,我得让下人去收拾一下。” 沈怿握着筷子慢腾腾地玩弄,倒也不急着吃,只是忽然说:“你可知,这些锦衣卫都是群心狠手辣之徒。” “我知道,他们是替皇上办事的,有时候六亲不认。” “何止六亲不认。”他看着她,“这群人手段极其厉害,有一百方法让你死,也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这一点,连肃亲王都自愧不如。” 书辞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你别看他表面上对你有礼。”他悠悠吃了口菜,“没准是另有所图……听见那段对话了么?他们之所以来你家,是因为本该来的人,其实是他。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他原是要对你下手的,不过由于伤重不便才放过了你,否则,你早就遭他毒手了,还傻乎乎地把他当好人。” “可他毕竟把玉牌给了我……” “给了你又如何,说不定,这还是个烫手的山芋,准备设计陷害你的。”他说得一本正经,连书辞都不由动摇起来。 书辞沉吟片刻:“那……我要扔掉?” “依我看,毁掉最好。”沈怿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汤,睇她道,“记得要离他远一点,这种人可能没安好心的。” 与此同时,肖府书房内。 烛台上的灯火跳动,光亮不稳。 肖云和从太师椅上起身走了过来,定定看着面前的青年:“这么说,人是你调走的?” 晏寻神色未变,不卑不亢道:“是。” 他的脸阴沉得可怖,唇边的肌肉似怒到极点般微微抽动。 长袖随着他的胳膊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猎猎作响。 空寂的四周能清楚的听见那“啪”的一声。 肖云和不是习武之人,饶是用尽全力,这一巴掌打下去,在晏寻看来也就还好的程度。 “你倒也痛快,就这么承认了。”他气得发笑,手指冲着他,“好啊,你瞧瞧你办的事儿,自己失踪几天音讯全无便罢了,连我的人你也敢擅动?怎么着,翅膀硬了,还是临时想撂担子不干了?也成,横竖病得快死的人不是我。” 晏寻伸出拇指,轻轻抹去唇角的血,仍平静地叫他息怒:“此次发病误了您的事,是属下无能。不过,属下这些天已在言家找过了,并未发现碎片的下落。想来是消息出了偏差,也未可知。” 肖云和怒气未消,胸膛起伏不定,“你当真找过了?”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找过了,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没有遗漏。”说着又抬眼,“言家附近有内军守着,所以一直没机会把讯息带给大人。” 肖云和听完,皱眉干瞪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 晏寻一面观察他的神色,一面解释,“属下这么做其实全是为了大人您着想,大人不是教导过属下做事应该收敛么?这样动不动就掀瓦拆房子的,太过张扬了,万一被肃亲王的眼线发觉,岂不是对大人不利。”这句话恰恰是上次他亲口对他说的,此时此刻被他用在这件事上,倒让人无法反驳。 沉默了良久,肖云和才转身走回案后坐下,气息不顺地吐纳了片刻,方道:“我的事他查了那么久,怕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眼下他掌控内军,咱们得来的情报的确不一定准,罢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晏寻抱拳施礼,依言退出门。 等走到回廊上时,他才大松了口气:好在是应付过去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