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好啊。” 星月如霜,岸上的灯火把河面映照得波光粼粼,熠熠闪烁。 书辞提着花灯站在河边照水里的鱼看。 沈怿却倚树而靠,双目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那条游船。 “不知道是不是开春了,居然有鲈鱼,个个都好肥。”书辞回头说道,“改明儿来捞鱼,这季节的鱼最好吃。” 半晌没听到回答,见他眼神不对,她转头张望,“你在看什么?” 沈怿冲着对面抬了抬下巴,“猜猜看,那船上坐的,会是什么人?” 书辞又仔细打量了一回,不以为意的哼笑:“像这种宝船,奢靡华丽,坐得起的肯定非富即贵,不是朝廷高官,就是富商财主。不过我大梁对画舫的规格有明文规定,三层小楼的,寻常身份不允许乘坐,所以船上的主人怎么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大臣。 “我猜,要么是王爷……要么是首辅、尚书一类。” 沈怿淡淡道:“在你心里,本朝的王爷就这么穷奢极欲?” “那倒没有。”书辞慢慢走过来,“在我心里,比我家有钱的都是穷奢极欲。” “这么愤世嫉俗?” “不啊,我没说穷奢极欲不好啊。”她说得理所当然,“有钱当然好了,等我有钱了,我也要穷奢极欲一回。” 听他轻蔑地笑了一下,书辞翻了个白眼:“你就笑吧,我懒得和你解释,反正你也不会明白的……” 不经意间看见他怀中露出的穗子,和之前自己做的很是相似,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捞,果然是那个荷包。 “这个药囊你拿走了?怎么样,好用吗?” 似是才想起来,沈怿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我对药理不是很懂,里面的药你自己看着换吧。” 他们一壁说,一壁沿小径回到街道。舞狮的队伍正从眼前经过,热闹非凡,灯市上到底要比河岸敞亮得多,书辞在一排排花灯下欣赏,随手捧起一个,“这么漂亮。” 沈怿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就说:“是宫灯。” “难怪,比我手上的精致那么多。”她抿着唇,更加认真的观赏。 “喜欢怎么不买一盏。”说完就替她回答,“又省钱?”他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在她眼皮底下掂了掂。 银子的声音分外动听。 书辞不满地睇他,把花灯放了回去,“不买,叫我娘知道会训我的……我就看看。” 她说着仰起头,通明的灯光在脸上蒙了层淡淡的红,衬得肌肤格外细腻,目光流转之间,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闪烁,极其明亮。 他心头莫名的缩了一下。 相识不久,其实并未仔细观察过她,在沈怿先前的印象中,书辞虽然机灵,但笑容不多,眉头时常皱着,像今天这样毫无心事的模样倒是少见。 沈怿看着她的时候,不期然,书辞转过头来,他忙将脸微微调开。 “时候不早,我得早点回去。”她弯下腰拾起灯,“万一我娘他们比我先到家可就麻烦了。” “嗯,好。” 书辞颔首道:“那我走了,这个……谢谢你。”她指着脸上的面具,淡笑说:“下回见了再还给你。” 下回……她倒是个自来熟,半点不忌讳。沈怿不知想到了什么,跟着笑了笑。 人潮如水,烟火依旧,书辞转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