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一甩酒瓶,酒水朝重甲兵泼了过去。 “我看你是不是地鳖虫!”鲤伴说。 重甲兵见酒水洒来,急忙抱头,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色子大小的地鳖虫。它飞快地舞动长着细毛和刺的脚,往桃树林那边逃跑。 鲤伴捂着酒瓶在后面喊:“快点跑!你跑慢一点我就把你浸酒里送到县城去当药酒卖了!” 地鳖虫的脚爬得更快了,屁股后面卷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鲤伴见它逃跑得这么快,开心地哈哈大笑。要不是它动不动就弄起一阵脏兮兮的风,鲤伴还挺想再见见它的。 鲤伴提着酒瓶就回到了楼上。 “原来是一只多管闲事的地鳖虫!”鲤伴对花瓶女人说。 狐仙站在窗边,背对着鲤伴,好像是看着地鳖虫逃跑的方向,也或许仅仅是不让他看到正脸而已。 花瓶女人莞尔一笑,说:“谢谢你。” 花瓶女人的笑一点儿也不勉强,好像她对那只地鳖虫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也不在意它打破了她的花瓶。那可是她赖以生存的花瓶! “你有看出精怪破绽的天赋。”花瓶女人看着鲤伴说,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神色。 狐仙对着窗外说:“是的,在这一点上,他跟当年的太傅一模一样。” 以前鲤伴知道爷爷位列三公,但是没人提到爷爷官居太傅。在县城的时候,鲤伴听小十二说了一次,这时候听狐仙又说到“太傅”二字,就知道狐仙说的是他爷爷。 “龙生龙,虎生虎。太傅的孙儿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花瓶女人眼角一弯。 鲤伴看到狐仙背在身后的手指又在碰来碰去,跟他预测小十二的妹妹时一样。 他又在预测什么?鲤伴心生疑虑。 “好是好。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是笨一点倒还好了。他这么聪明,恐怕初九迟早会对他下手。”狐仙说。 花瓶女人眼里迅速充满了忧虑。 “是我们害了他,让他过早暴露天赋了。”花瓶女人说。 狐仙叹了一口气,说:“锋芒是藏不住的。你都在这里藏了这么久了,她还不是不放心?” 鲤伴听得似懂非懂,问:“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手里拿的是酒?”花瓶女人说。 鲤伴点点头,说:“地鳖虫泡酒可以做药酒。我猜它怕这个,就拿了它吓唬那只地鳖虫。” 花瓶女人说:“这酒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我爸爸不怎么喝酒的,但是明尼他爸每年都会送。”鲤伴说。 “既然你爸爸不怎么喝,那你手里的酒可以给我喝吗?”花瓶女人问。 鲤伴一愣。他没想到花瓶女人要喝酒。 就连窗边的狐仙似乎也很意外。他侧了一下头,看了看花瓶女人。 “你……要喝?”鲤伴迟疑地问。 “听说酒能解愁,能忘事,还能缓解疼痛。我想试一下。”花瓶女人说。 “可是……”狐仙想说什么。 花瓶女人打断了狐仙,继续说:“最近天气变化多端,阴晴不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到这种时候,我这肠胃就难受得很。我又没有肉身,不能吃药调理血气,也不能按压经脉缓解。你帮我晃动花瓶,才勉强缓解我的难受,可是作用并不大,今天还被一只地鳖虫认为我在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被它打碎了花瓶。” 鲤伴一怔。 “要不是鲤伴早送了花瓶来,我此时恐怕死相都难看得很。就算是庆祝劫后余生吧,你让我喝一点好不好?”花瓶女人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