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从她十七岁回到卓家,二十二岁嫁入纪家,纪司予曾是唯一赋予她任性权利的人。 哪怕她时而骄傲固执,时而虚伪虚荣也自卑,努力融入着复杂的圈子而走过费力不讨好的弯路,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漫不经心地,一刀刀冲人心上剜肉,可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尝试着做自己。 被包容,被原谅,被钟爱,被善待。 这次也是一样。 这次一定也一样。 她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心情怪怪的,又温柔得出奇。 那张烫手的名片,好似也一下被忘在脑后,甚至忘记像往常一样的揣摩心思、思虑对错得失,唯独车窗映出那杏眼微弯起,藏住小小雀跃。 毕竟,二十五岁的卓青啊,这时只是暗自在心里默念:老天爷,拜托了,我会努力改掉好多好多的坏脾气,努力变得正直善良又美好,虽然很迟,可是我会努力地去学……所以拜托了,拜托了,让纪司予一直都像十七岁的时候那样喜欢我吧。 = 纪司予一路将人送到老宅外。 他这一天又是缺席会议又是早退,公司方面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态堆积如山,只得先安排好两个家仆一左一右搀扶她进门,便匆匆赶回纪氏总部。 “阿青,”临走前,不忘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叮嘱,“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我要过去一趟,要是能赶得及,我会回家吃晚饭。” 这话不仅是说给她听,也说给一旁面色复杂的宋嫂听,连咬字也格外清楚明晰。 再加上为了护送那枚价值一亿八千万的粉紫钻戒,苏富比方面提前安排了架势极大的安保团队,配合这情境遥遥一看,实在有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即视感。 早晨还略显嚣张的宋嫂,登时收敛得有如鹌鹑。 一路也不敢多话,毕恭毕敬搀扶着她上楼回房。 ——“等等。” 主卧内,卓青叫住刚把她放下、便忙不迭转手要走的宋嫂。 妇人心虚神色一掠而过,估摸着女主人的脾性,怕不是又一顿温温柔柔的夹枪带棒,很快把头埋低。 卓青冷眼观察着面前妇人不住游移的眼神,半晌没吭声。 实话实说,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宋嫂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毕竟自己的确不是个纯粹柔和善良的性子,学了富人家那一套恩威并施,逮着机会便也往自家使,虽说明里暗里颇受挤兑,也没有太吃过亏。 只是,或许是因为太久没人好好哄过她那怪脾气,便也没有人记得,其实她本是个最好哄的人。 卓青自嘲一笑,别开眼神。 “算了,”她自言自语,“我跟别人较劲,会把自己气老的,只要没有下次,我就稍微原谅一下吧。” 要改一改坏脾气了。 宋嫂:“?” 太太今个儿装温柔善良装进骨子里了? 或许是面前人的疑惑表露的太明显,死皮赖脸如卓青,也不得不尴尬的轻咳一声。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提前准备点材料,”她续上后话,这次音调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我想做几个家常菜,就油豆腐塞肉,银鱼炒蛋……再加个汤吧,冬瓜排骨汤,你看什么时候能准备完,到时候来叫我一声,我先睡一会儿。” 连话也说得十分“家常”,但宋嫂显然仍有些意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