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奶产品占领了市场,奶牛场早已倒闭。 徐椿辗转找到奶牛场当年的管理人员之一,现年60岁的老文。 奶牛场不是大企业,一个领导能说得出所有员工的名字。 提起褚江,老文眼中出现些许难色。 徐椿说:“如果褚江有什么问题,麻烦你照实告诉我。” 一番沉默后,老文终是道:“褚江害死过人。” 徐椿眉心一下子收紧。 老文又解释:“不是杀人啊,其实这事也不全是他的错。” 据老文说,奶牛场原本有一个很勤劳的工人,这位工人是个寡妇,丈夫早亡,一个人照顾双方父母。 因为生活压力大,寡妇拼命干活,每月领到的奖金都是所有工人中最高的。这便难免引人眼红。 寡妇从不打扮自己,穿的净是改了又改的衣服,乍一看十分土气。可事实上,寡妇五官生得很好。有一年劳动节,因为要上台表演节目,寡妇难得地化了个妆,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一下子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从那以后,奶牛场的男人们开始跟她开荤玩笑,有的人甚至上手往她身上揩油。褚江老光棍一条,是做得最过分的几人之一。 寡妇一个女人,担心反抗得太厉害丢了工作,毕竟家里还有四位老人靠她的工资过活。久而久之,镇子里就有人说,寡妇勾引奶牛场的男人。 这事激起了群愤,先是男人们的妻子到奶牛场来撒泼,要求开除寡妇。寡妇哭着求场长,不要开除自己。 妻子们得知寡妇仍在奶牛场工作,更加气愤,冲到寡妇的公婆家中讨要说法。 人言可畏,寡妇的名声在镇里是彻底臭了。 这年年底,奶牛场迫于压力,在明知错不在寡妇,也明知寡妇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情况下,还是开除了寡妇。 春节之前,寡妇在流言蜚语与穷困中跳河自杀,尸体在一周之后才被发现。 寡妇一死,舆论又有些倒戈的意思了,逼死寡妇的明明是那些将咸猪手伸向寡妇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妻子,人死为大,这些人又开始互相指责。渐渐地,人们发现,最早调戏寡妇的是老光棍褚江。 褚江马上成为众矢之的。 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做了错事,但只要不是第一个做错事的人,追究起来,自己就不仅没有错,还有资格惩罚第一个做错事的人。 褚江被孤立,家中的亲戚对他避而不见,最终,他也丢了赖以生存的工作。 整个风香镇,没有人愿意雇佣他。 “原来褚江当和尚去了吗?”老文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开除褚江的决定是我向褚江传达的,我也是不得已,他说他能理解。我们其实没有亏待他,该给的补偿一分钱不少。这事也确实赖他自己,谁叫他带头去惹人家寡妇呢,警察同志,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从老文家离开,徐椿又去了风香镇派出所。民警的说法和老文大同小异,都说褚江从来没有犯过大事,但不是盏省油的人,镇里各种扯皮、翻闲话,哪里都有他。 徐椿不由得想起另一名失踪的僧人王路。 来到风香镇调查褚江之前,他先在首泉镇调查过王路。 王路今年36岁,出家年份和褚江一样,也是六年前,不同的是,褚江曾有工作,而王路已经无业多年。 王路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由姐姐王希照料。 “没有出息的东西!”王希如此评价自己的亲弟弟。 在首泉镇这种小地方,大富大贵难,但找个工作、讨个老婆,和大多数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但王路少不长进,从小就是个混子,初中毕业之后就开始了混吃等死的生活,父母托人找了各种各样的工作,王希都不愿意做,又懒,脑子又不灵光,仗着父母不会将自己赶出门,就待在家里啃老,活活将自己的父亲给气死。 “我爸走了后,我把我妈接到我家里来,和我一起住。”王希说:“那个混账也想跟着来。我可没有我爸妈那么好说话,他们心疼他,我不心疼,这是我和我丈夫的家,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哪里住得下他?就算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