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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多意慢慢走到了门边:“我的报告是一方面,公司的看法可能是另一方面,到时候叫上章先生一起,不管怎么处理,我都没有异议。”

    “如果开除呢?”戚时安不动声色地拿了外套和包,然后缓步靠近立在门边的人,“而且如果你的解释没有说服力,是要赔偿公司的。”

    沈多意回身:“金额很大的话,能分期付款吗?”

    戚时安一边笑一边呼痛,嘴角的伤口被他生生笑得流了血。接过沈多意递来的纸巾,他轻轻擦拭了一下,说:“你可以雇我帮你炒股,我赚钱很快的。”

    沈多意问:“你一小时多少钱?”

    他们俩站在门边,把时间浪费在几句无意义却好笑的对话里。沈多意刚刚那句话一经说出,彼此俱是一怔。四目相对下,又同时陷入对方深色的瞳孔中,穿梭进脑海深处的回忆里。

    戚时安曾去酒吧堵沈多意,也问过这么句话:“你一小时多少钱?”

    沈多意撒谎说“两百”,然后把两百块钱全请了戚时安喝黄油啤酒,算是对夜总会那晚的感谢。戚时安喝完没再捣乱,只安静待着看对方工作。

    一直待到打烊,他在门口执着地等,抬眼却见沈多意穿着整齐的校服出来。

    那个瞬间,戚时安想到了无数种纠缠的方式,甚至猜测沈多意成绩好不好?有没有兼职做家教?有的话他一定要绑着霍学川找沈多意上课。

    钟表响了,两个人从回忆里抽身,各自撇开目光,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电梯上的数字匀速跳动,电梯门映着的两张面容却无任何表情变化。

    取车时,戚时安发现沈多意开的是黑色大众。

    全国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开黑色大众,因此他不至于生出什么幻想。

    背道而驰的两辆车消失在街头,沈多意握着方向盘转弯时,瞥见手背上擦破了一小块,应该是揍戚时安时磕到了对方的牙齿,神奇的是他居然丝毫没觉出痛。

    可能当时真的太生气了,有种秀才遇到兵的崩溃感。

    春困意懒,到家时沈老已经休息,沈多意把客厅的地板擦了两遍,然后又坐在阳台上把沈老的几双布鞋刷洗干净。他忙活完仍卷着袖子,仰头朝窗外的天空望了望,可惜看不见雾霾后面的星星,只能看到朦胧的月亮。

    阳台上渐渐有些冷了,沈多意转移到了卧室,背靠床头,盘腿放着笔记本电脑,床头柜上的热茶白烟袅袅。营造完舒适的环境后,他打开文件开始继续忙活徐先生的方案。

    期间一直无人打扰,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在腿边振动起来。

    “多意,我刚开完会,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开门见山的问题省了问好与铺垫,沈多意便直接答道:“孟老师,公司查到我在您那儿的信息了。”

    电视开着,里面是网球决赛的直播,茶几上摊着外卖餐盒,还有三四罐啤酒。章以明钟爱沙发前的纯毛软垫很久了,于是席地而坐。戚时安半躺在沙发上,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注意着赛况。

    “最后一块辣翅,你还吃么?”

    “不吃,嘴角疼。”戚时安盯着屏幕,“你多吃点,搞调查怪累的。”

    章以明把辣翅塞进口中,利齿尖牙顺着骨头捋过,辣翅基本就骨肉分离了,他挑眉说道:“哪个突然跳槽的中高层不调查?何况他在原来的公司前景那么好。别说的像我针对他,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

    戚时安敲键盘的力度大了些:“你有不喜欢的吗?”

    “有,你啊。”章以明笑着把垃圾收好,“沈多意是游哲推荐来的,虽然咱们和游哲都是朋友,但我开始就留着个心。”

    “你倒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成想和他有联系的是旧上司。”戚时安敲下回车,“沈多意的信息已经被撤下了,还挺快。”

    章以明问:“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戚时安故意道:“咨询部归你管,别问我。”

    “噢,行吧。”章以明清清嗓子,“也别递报告那么麻烦了,保险起见,我直接出解雇信吧。”

    戚时安合上电脑,侧身靠着沙发看比赛,目不转睛地说:“随便,盛昭这单跟着黄了的话,你自掏腰包补上。”

    他说完又加了一句:“孟平的咨询公司,沈多意不是合伙人。”

    这话说完,章以明没有吭声,整个房间只有电视里的解说员在制造动静。

    无名无口碑的咨询公司如同恒河沙数,担不起大客户,目标人群集中在散户之间,费劲巴拉忙活上十几单,到头来的盈利可能只够得上明安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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