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离宋嘉彦远些,却也并未一开始便中伤宋嘉彦,如今裴婠信了相克之言,便正合他意,又说了几句,裴婠笑道,“三叔今日不好起身,等明日好些,我请三叔逛逛园子,这庄子上的景致很是不赖。” 萧惕望着裴婠心头皆是柔情,他当然知道栖霞庄的景致极好。 有元氏照料,有裴婠伴着,萧惕这伤养的属实愉快,可这愉快并未持续多久,傍晚时分,两辆马车停在了栖霞庄之外。 忠国公萧淳夫妇带着萧筠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同来的还有空青。 元氏左思右想,还是命人去忠国公府走了一趟,萧惕毕竟是国公府三公子,如今重伤,她不好瞒着,见他们来,元氏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来。 一落座元氏便道,“含章和琰儿兄妹是真的有缘,此番若非含章,我们母女真是要遭大难。” 萧淳三人这才知道裴婠被劫,当下都是大惊,谁能想到天子脚下竟有人敢打长乐候府的主意?! 胡氏虽厌萧惕,对元氏到还有两分关怀,捂着心口道,“难怪金吾卫这几日频频出城,却原来是你们遭了劫,人没事便好,真是吓死人了,看来以后出城都要多带些侍从才行。” 萧淳闻言道,“含章在何处?我去看看他。” 元氏便亲自将他们送到厢房,萧淳看着榻上躺着的萧惕温和道,“岳指挥使的信我已收到了,对你大加赞赏,此番荡平夜狼山匪营,你又是头功,等他回来便会和皇上禀明,今日我们来便是接你回府的,回去养伤吧,在这里到底叨扰别人。” 元氏闻言一愣,“国公爷,这怎算叨扰?含章说来也是因救婠婠才伤势加重……” 萧淳还要再说,裴婠忍不住道,“国公爷,太医说三叔这几日不好动弹,若伤口再裂开,只怕有性命之忧,您便放心吧,至少让三叔养个三五日等伤口开始愈合才好起身回京,有母亲和我照顾三叔,您还不放心吗?” 萧淳闻言略一犹豫,又见萧惕不置可否的样子,到底没再强迫,胡氏更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仿佛萧惕不回府正好合了她心意。 萧筠见状将裴婠拉出屋子,低声道,“当真是她救了你?” 裴婠苦笑,“你难道还不信吗?”说着指了指脖颈上的伤痕,“你瞧瞧,我这伤口不是假的,再深一寸你便见不着我了。” 萧筠吓的脸色发白,“天啊……刚才夫人说,有二十多个凶徒?” 裴婠点头,萧筠又道,“他一个人把你救出来的?” 裴婠又点头,萧筠惊的嘴巴大张,关于萧惕的传言,战场的场面她想象不出,可如今最好的闺中密友也为萧惕所救,萧筠不愿相信也要相信,萧筠一脸震撼的道,“你说的真是不错。” 裴婠挑眉,萧筠道,“他只怕真的是活阎——” 裴婠面色一变,一把将萧筠嘴巴捂了住,“嘘,不要这样说……” 萧筠挣扎开,恼道,“这可是你和我说的!” 裴婠心虚不已,刚得知国公府三公子是萧惕,她心底只有先入为主的惊怕,毕竟前世萧惕恶名昭著便是三岁孩童都知他活阎王之名,而她还亲眼见过萧惕杀人,可如今两月过去,她发觉这辈子的萧惕不仅和前世相去甚远,反而救她护她与她缘分不浅。 裴婠哭笑不得,心想她哪里知道萧惕和前世判若两人呢? 于是裴婠语重心长道,“是我说的,可现在想来,当时我属实狭隘,竟不知三叔是如此仁义勇武之人,他救了我哥哥,又救了我,若当真是阎王心性,哪会如此?” 萧筠撇撇嘴,“我也觉得太巧了,你们兄妹竟都被他所救。” 裴婠想了想道,“或许真是缘分,只怕是三叔命中能帮我和哥哥破劫。” 萧筠一听这话不由想起了在广安候府寿宴上的事,“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了宋家二公子,他与你自小亲厚,最后却是命里相克,萧惕与你们认识不到三月,却能帮你破劫……” 裴婠当下将在宝相寺遇见宋嘉彦的事提了一句,这一下,便是萧筠都深信宋嘉彦能为裴婠带来厄运,等二人在外面窸窸窣窣说完,萧淳夫妇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天色已晚,既然不必接萧惕回去,他在此亦是被照顾妥帖,萧淳便欲天黑之前回京,等送走他们,元氏一边往回走一边叹道,“含章处境不易,咱们往后要多照顾他才是。” 裴婠大抵明白元氏在说什么,自然连声应了。 厢房之中,萧惕一脸沉色道,“去查一查广安候府二少爷这几日都在和什么人见面,尤其查一查他的外家柳氏。” 空青点头,萧惕又道,“那个出现在广安候府寿宴上的和尚可寻到了?” 空青闻言沉声道,“还没有,那人多半已经离京,小人多番查探,皆未找到其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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