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的您呢?没有任何心气,庸俗,懦弱,就像那些守着一亩三分地的遗老,宁愿子孙永远都没有出息,也不愿意他们到外面去经历精彩,因为那很危险。是我的错吗?我的存在,让师父您有了寄托,于是割裂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风云岁月,也灭掉了雄心壮志?” 这一次被指责,刘极真没有再让她跪下。因为她让他清楚地感觉到,她并没有激动,这些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您希望我平安,这我知道。但就算我这样平安活到老,又有什么意义?仇不得报,亲不得慰,活得再久,也不过‘不痛快’三个字!” 刘极真道:“为师并不是不让你去报仇,你就不能等你自己有把握一点再去吗?你父亲自当壮年,周家如今……” “周家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再等几年,待付明堂成长起来,那时形势又有不同。何况,等仇人老了,报仇又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等人家死了,什么都不用做就报仇了。”陆明舒截断他的话,“师父您上次说,不希望我满心愤懑地去做这件事,我现在可以告诉您,并没有。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你上次也说过,不会就这样去找周家算账的。” “对,所以我跟玉台一脉联手了。” “明舒……” 刘极真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原来他根本管教不住自己的徒儿。 陆明舒转过去,藏起眼中的泪光:“娘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待我有能力之时,必要取回该有的公道!师父,您可以不支持,但这件事,我非做不可!” …… 看到那远步而来的身影,谢长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广场上,被他督促着练功的弟子们,就见往日不苟言笑的谢护法,突然揉了揉眼睛,突然大叫一声,往那边冲了过去:“公子!” 再顺着他跑的方向看过去,咦,那是谁啊?长得好眼熟。 “停下!”谢廉贞及时大喝一声,指着前方一丈远的地方。 于是,眼看着就要扑到他身上的谢长晖在他指定之处站稳,乖得跟只小狗似的。 但他还是很激动:“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您不会有事的!这些年您都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遇到什么事了吗?您没受伤吧?” “你问题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谢廉贞慢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再说。” “好。”走没两步,谢长晖忍不住盯着他的腿道,“公子您的腿还好吧?这样走还顺利吗?不会疼……” 话没说话,谢廉贞拍了他的头一下,以高他半头的身高睥睨着他:“废话这么多,本公子腿又不是瘸了。” “……”谢长晖默默在心里吐槽,过去那些年,您的腿就是瘸了呀! 走到前方,他停下来看着那些弟子。 谢长晖见状,忙站出来,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继续练剑!” 弟子们如梦初醒,老老实实地继续练剑。 谢廉贞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教得很好。” 被夸奖的谢长晖有点飘:“公子过奖,属下只是尽责而已!” “说得对,所以我就不奖励你了。” 谢长晖愕然:“公子……” 谢廉贞哈哈一笑,转身回后院去。 六年未归,七真观还是这么熟悉。他一路行去,有小弟子被他形貌风姿倾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