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大户人家的姑娘和村子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的皮肤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白皙。 贺三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他把碗轻放到面前,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给他舀了一碗,元容的手指又细又长,白嫩的像葱根。他笑着咬了一大口烙饼,他知道,元容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声音软软的和翠翠一样,她还会绣好多新奇古怪的东西,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如她所说是村子里养出来的,便是里正家,也教不出这样的姑娘的。 只是元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多问,翠翠就是这样,每次他问多了,都能勾动她的伤心事。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丢开财富名望,流浪到他们这个闭塞的小村子。 “我还不知道小赵娘子叫什么呢。”这话问的有些唐突了,一碗汤下肚,元容看着贺三放了筷子,他抬着头有些不自在,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没事的。” “我叫元容。”元容眼神微荡,她礼貌性的放了筷子。 “原来小赵娘子姓元。”贺三很少听到这个姓氏,倒是有些生耳,见元容只饮了几口汤就落了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个粗人,小赵娘子继续吃便是,不用在意我。” 话越说越尴尬,贺三索性起身告辞,“我一会还要上山,就不打扰赵娘子了。” 音还停在空中,人就先一步冲了出去,元容看着贺三的背影,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我可以出来了么?”乐衣还撑着耳朵,听见贺三走了,这才挑起帘布的一角,探出半张脸。 “你那里学来的听墙角这坏毛病。”元容点点桌子,示意她过来吃饭。 “屋子就这么大,我腿脚又这个样子,想不听都难。”拐棍被架在桌面上,乐衣看着眼前的吃食,有些话一直卡在嗓子眼里。 元容看在眼里,面上却不作声色,话不吐不快,反正憋的不是她。 “您觉得贺三如何?”乐衣按下筷子,伸手握住了元容要去拿茶杯的手指,她眼里写满了复杂,对上元容平静的眸子,一时有些自惭形秽,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值得托付,值得做小主子的父亲。 后半段话乐衣没有说完,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呵,你倒是会为我着想。”元容把手指从乐衣手心里抽出来,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水,贺家村没有好茶,所谓的茶叶也不过是略有些甘味的嫩叶罢了,乐衣对她从来就不是忠心的,她所有的忠诚都给了赵衷。赵衷让她护她,她便可以为了她拼命,现在她有了孩子,乐衣就把对主人的忠心转嫁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您可以给他一个身份的。”一个父母健在,一个永远不会被外人怀疑的身份。乐衣不懂,贺三明显喜欢元容,只要她点头,只要她吃了曹元晦的药,这个孩子就可以来的名正言顺,“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么?” “你所谓的欢喜是建立在欺骗之上,虚幻的就像空中楼阁,你怎么知道贺三知道我有孩子还会愿意娶我?”元容伸手覆住了乐衣的心口,掌心下的心脏跳个不停,赵衷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出乐衣这么自私的性子,她好似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人的喜怒悲欢于她而言全然可以忽略不计,“别人拿真心待我,我却附上一把利刃,该多让人寒心,万一事情出了哪怕丁点的差池,贺家村可还能容得下你我。” 大殿悬着数枚随珠,灯火在琉璃内跳跃,室内被照得恍如白昼。 顾子期对着这副巨大的八阵图已有一个时辰,密室内的每一条道路都跃然纸上,连阵眼都被勾画的清晰。何飞立在一侧,眉头微蹙,这间密室他们来来回回的走过许多次,已经无路可走,寻到勺儿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 “会不会一早姜元容就被赵衷送出去了。” “如果只是寻到曹元晦二人我尚可信。”顾子期把玩着腰间的佩瑶,指尖在如脂的玉面上摩挲,他眼角轻挑,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若是她被提前送出宫,勺儿与她主仆情深,岂会留下?”眼神渐沉,顾子期轻轻敲击着桌面的图纸,“那丫头既然留下,定是生了蜥蜴断尾绝地而生的心思,这其中的精妙,定在这阵中。” “可咱们没找到啊。” “我方才沿着令允所说的在图上又过了一遭。”顾子期忽然轻笑出声,“有个点让我心里好奇的紧。” 何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道路上被顾子期用毛笔落了个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