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如今就住在郊外的小别院里,整座院子除了葛诺偶尔进出,就只有一个负责打扫做饭的老妈妈,赵衷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出门,元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一口应了下来。 赵衷偶尔来一次与她说道一下外面的情况,其中就有九王穆在燕国被杀一事。 元容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了顾子期,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八成与顾子期脱不了干系,她小心地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赵衷。 换来的却是赵衷开怀的笑,他笑起来眉目舒展,眼睛里碎着点点的光,周身被阳光照得暖暖的,好看极了。 元容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一时间忘了回神。 她知道赵衷出来一趟不容易,需要瞒过多少人的眼睛,便更加沉寂在房间里,丝毫不需要他费神,反倒更惹得赵衷有些心疼,他拍着元容的脑袋叹气,“再等等,若是江山真守不住,朕便脱了这龙袍,陪你过民间的小日子去。” 元容不知道自己和赵衷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只知道有赵衷在她便能心安,赵衷的处境似乎很不好,她极少才能看他笑一回,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皇城极有可能要易主。 赵衷是个好的帝王,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先帝留下的摊子太烂了,而他的敌人又太过优秀。 有天半夜赵衷偷偷来看她,元容借着月光问了他这个问题,赵衷一开始的沉默让她很不安,后来,他才叹着气,用头轻轻低着她的额头,“我从来未想过会当皇帝,等我被迫坐上这个位置时,朝堂之上都是各家王爷公侯的姻亲;身边是狼子野心欲取而代之的兄弟;边塞是虎视眈眈妄想吞并我南晋的蜀国和大燕,我知道的太晚了,部署的也太晚了。” 元容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赵衷的肩膀,他身上药香味在周边萦绕,长久的相处,哪怕不说,元容也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 “你说。”空气有些沉默,忽然赵衷撑开身子,和元容双目相对,似有些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睫毛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我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从狼窝里活了小十年,甚至有能力把你也带出来,是不是还挺厉害的?” 元容知道他是见不得自己跟着他心伤,也挑了下嘴角,附和道,“是啊,陛下好生厉害。” “这里哪还有什么陛下,容儿便叫我正度吧。”看着元容绞着衣角,赵衷忍不住开玩笑,“唤夫君也是可以的。” 赵衷正暗暗发笑,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弱弱的,“正度。” 赵衷转头看向身边,元容低着头,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一头乌黑的秀发就这么松松的绾着,偶尔抬头瞟他一眼,不知怎么,赵衷浮躁的的心猛地就安宁了。 元容知道皇城会变天,只是没想到,这天会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的让她措手不及。 “陛下!末将林炜岸有军事要报。”朝堂之上,赵衷正与大臣们商议顺州之事,就见一身披铠甲的副将冲入朝堂,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气息非常混乱,未等殿上之人开口,他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下,“陛下,姜、姜都尉开了牙还郡。” “什么!”朝堂瞬间安静,赵衷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都尉数天前开了牙还郡的城门,如今蜀兵已入。”副将接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道,“末将当时便发觉事有不妥,立刻出了郡城,想来朝廷还不知晓。” 荒唐!赵衷有些失笑。 赵涉起兵颇为顺畅,由北及南,一路攻城略地,但是却被他生生拦在了西梅河岸,西梅河地势凶险,城墙顺流而建,易守难攻。 守城的贺将军是母亲的本家,也是赵衷的心腹,赵涉虽攻下城池甚多,却甚少为耕地,米粮定然不足,赵衷是铁了心的想要拖垮他。 至于最北的牙还郡他也早有防备,兵力不足且没有援兵,他便在牙还按了眼线,也在周围几郡添了不少兵力,若姜家不动,安然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