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如不疑有他,宫中有规矩,的确不该在旁人的地盘上生病,会给人带来晦气,阿沅急着走说明她是个好人,不想带累郡主。 苏玉如挽住沈沅的手,温声道:“郡主,我们先走一步。” 映晚低眉轻笑,朝着二人颔首示意。 等人走远了,映晚眉眼逐渐冷下来,越来越冷,直到好似冰霜凝结在上头,使人发颤。 清荷低唤:“郡主?” 映晚回过神,“为何这位公主对我有这般恶意?我何时招惹了她?” 不仅仅是沈沅对她恶意满满,连皇后和二皇子都一样。 沈沅不用提,佛口蛇心,没有一刻不想陷害她。昨晚上,皇后就指使香草给她下马威,将她害的不轻。在东宫碰见的二皇子,好好一个人,说话竟然也阴阳怪气的。 她到底干什么了? 难不成是挖了苏家的祖坟?让苏家的女儿和外孙恨死她? 清荷眸光一闪,低头掩住眼中的情绪:“许是嫉妒吧。” 她也给了个合适的借口:“皇后娘娘是想要把大公主嫁给骠骑将军的,您也知道骠骑将军是赵家公子,又是明淑长公主之子,年少有为,是不折不扣的东床快婿。” 映晚不解,“那又与我何干?” “我的傻郡主哦。”清荷无奈摇摇头,笑起来,“谁去嘉陵接的您?” “太子殿下和骠骑将军。” “那不就得了,太子殿下眼瞅着是不会与人联姻的,让骠骑将军同去,当时京城里大多数人都已经默认了让他娶郡主。” 映晚怔了怔,侧头道:“怎么可能?” 她情绪有些低落:“你们太敢想了骠骑将军这样的少年英才给我做夫婿,我做梦都要笑醒的,他连公主都娶得,又怎么会娶我?” 赵文舟真真是梦中佳婿了。 嫁给沈时阑还要考虑他将来可能会有的三宫六院,宫闱斗争,未必不苦。嫁给赵文舟的话就好多了,他再怎么过分也纳不了几个小妾,大家还能和和美美过日子,谁都不管谁。 日子简直赛神仙。 可惜,这些幻想都是一场梦罢了,梦醒来,等着她的只有六皇子这个纨绔子弟。 映晚深深叹口气,托腮道:“若给我定的当真是骠骑将军,如今我就犯不着发愁了。” 她倒在榻上,躺的歪七扭八,“做个人可真累啊。” 清荷笑着拉起她,嗔怪道:“哪儿有人穿着见客的衣裳往床上躺,赶紧起来换换衣裳,别给人看见了笑话。” 映晚笑着起身:“我这不是累了吗?” 娇嫩的嗓音软乎乎的,却还是乖乖起身,任由清荷给她换了衣裳,复又倒在床上,低声道:“我记得我有件绿色绣合欢花的裙子,帮我找出来吧,我明儿要穿。” 映晚咬着下唇,摸了摸指甲,明儿该用法子留出下一次见面的借口呢? 她托腮想着想着,天色便晚了,几颗星子挂在空中,亮晶晶的。 翌日,映晚晨起后去慈寿宫为太后抄写经书,刚坐下,冉冉檀香中,守门的那名小太监在门口通报:“太后娘娘,六皇子求见。” 六皇子…… 映晚一怔,下意识看向太后,紧紧咬了咬下唇,不敢言语。 太后缓缓睁开眼,“让他进来。” 又看向映晚,“丫头,去后院避一避吧。” “是。”映晚乖顺点头,绕过屏风,小步走到慈寿宫后院,站在那儿沉默不语。 六皇子来慈寿宫,不知所为何事。映晚抚了抚胸口,努力让自己沉稳下来。 站在这儿能听见里头的声音,映晚越发沉默。 “皇祖母,孙儿听说嘉陵郡主来了您这儿,怎么不见人?” “在佛堂里,你找她作甚?” “孙儿……” “她在为哀家抄经祈福,不能打断,你若有事就说,哀家代为转告。” “孙儿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问问皇祖母,为何告诉父皇不许他给孙儿赐婚?” “哀家何时说过这种话?”太后惊讶道。 “难道不是皇祖母说不许给郡主定亲的?”六皇子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可父皇说……” “哀家是说了。”太后声音冷淡下来,“哀家也告诉过你,她在为哀家祈福诵经,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映晚微微蹙眉,心想,“太后竟是不喜欢六皇子的吗?” 如此冷淡的态度,比之沈时阑和赵文舟可差的有点儿远。 六皇子道:“孙儿哪敢有什么不满,只是来问问皇祖母罢了。” 阴阳怪气的。 映晚微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