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突然问这个? 呵呵,莫非神志不清了不成。 “可否能告知我?” 邓誉横趴在地上,语气里有着异样的平静,仿佛还是从前那个邓家公子。 张眉妍忽而有些不适,遂不耐烦地答道:“自然是要趁早用清水洗干净才行!” “……” 邓誉闻言缓缓咬紧了牙关,直至浑身发颤,却闭眼自嘲地笑出声来。 那年那日,那个使了丫鬟在池塘边将他及时拉住,又细致地拿帕子替他将眼中的生石灰拨弄干净、后才取了水,让他自己冲洗眼睛的小姑娘,从始至终没有大声说过话,只同丫鬟低声窃窃说了几句—— 待他眼睛恢复视物的能力之后,他瞧见的便是不远处的张眉妍主仆。 他道谢,她没有否认,只不甚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便认为,起先不敢说话,也是出于过分羞怯之故。 此时此刻,他已无话可讲,亦无话好问。 邓誉浑身麻木地紧紧闭着眼睛,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这些年来的种种画面。 父母的争吵、与张家之间的碰撞、张眉妍看待他时欣喜赞赏的眼神…… 以及,他面对张眉寿时的冷然,甚至是鄙夷。 他不愿再想,却无法停下。 …… 一月后,便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 而这一日,张家处处如常,上上下下几乎无人提及此事。 第505章 考中了? 海棠居里,新来的小丫鬟悄悄地同阿郝问道:“阿郝姐姐,今日不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吗?” 这么重要的日子,难不成大家都忘了吗? 阿郝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声说道:“数你多嘴,快干活儿去。” 小丫鬟“哦”了一声,一头雾水地走开了。 阿郝发愁地看着小丫鬟的背影。 这么没眼色,不识趣儿还话多的小丫头,日后教导起来,少不得要费一番力气呢。 好在她人狠力气大,拿起尺子来打人疼,想必也没有她教不好的丫头。 阿郝边想着,边走进房中,隔着珠帘瞧见宋氏正在内间理账,纪氏也在一旁帮忙,妯娌二人一派和睦。 松鹤堂内,张眉娴正陪着张老太太说话儿。 半月前,张眉娴与齐家二公子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十月初八,距今已不足一月。 “这齐章我瞧着确是个好的,只怕他这些年在军营里沾了粗野之气,脾性易怒……祖母知道,你也不是个软脾气,但你切记,如若他同你动手,你万不能同他硬碰硬。” 张老太太近来将能交待的都交待了,如今实在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便又拣了些不同寻常的说。 张眉娴听得哭笑不得。 祖母竟连她挨打的事情都想着了—— 不能硬碰硬,她自然是知道的。 女子嫁了人,因着世俗眼光和娘家名声,多少会有束缚在,故而只能尽量将眼睛擦亮些,学聪明些——这是她一早想过的,也早做好了所嫁非良人的准备。 只是,想到身为女子的不得已,张眉娴仍在心底叹了口气。 “祖母放心,孙女都记下了。” “记下什么了?我还没说完呢。”张老太太看着孙女,道:“不让你硬碰硬,可不是叫你去做受气包,是怕你硬碰硬会吃亏。” 张眉娴一时没太能听懂。 “当场且尽量息事宁人……待到事后,趁他醉酒或睡着了,取了绳子将人绑起来,将嘴也堵上,关上门来打个痛快。”张老太太认真交待道,仿佛在传授什么不得了的绝世秘笈。 张眉娴听呆了去。 “祖母……” 她忽然猜想,祖母不会拿这法子,对付过祖父吧? “如他这般身份的男子,多数都好面子,是不易说出去的,故而你别打他的脸。他若私下再与你动手,你便再将人绑起来打,何愁找不到机会?绑着不过瘾,吊起来也未尝不可,直将他打服气了为止!” “若单打还不够,再挑了他怕的去威胁——”张老太太给了孙女一个极有深意的眼神。 张眉娴愈发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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