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又凝在自己身上,仿佛暗含深意。 果然天下男子都是一样,见了貌美的女子就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珠子了。 谢樱时不喜欢被人这般逾礼地盯着瞧,尤其这人貌似平静的眸色中还暗蕴着深沉,叫她猜不透虚实。 “哦,那个……我今日出门太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不知郎君府上何处,明日我遣人送谢仪过去。” 谢樱时打破沉默,却有点语无伦次。 “不必了。” 狄烻微蹙了下眉,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声音依旧平淡。 “那,你……” 谢樱时杏眸随着他下移的目光一垂,才发觉那件披风还在手里,正被自己紧紧捂在胸口。 “袍子给我。” 她闻言耳根一热,像个犯了错的跟班长随,赶忙双手捧了过去。 狄烻拎着衣襟,展旗般在半空里一抖,披上肩头,双手抻了袖子,略略束了下系带,跃上自己的马,沿路而去,再没有看她一眼。 谢樱时站在那里张望许久,直到那背影隐没在巷尾,也没弄明白他最后是喜是怒。 她吁了口气,不由自主学着对方的身手跃上鞍具,策骑一直走上正街。 那马果然安安稳稳,没再撂一下蹄子。 . 相比占地广阔,僻处幽静的永昌侯府,秦家在中京的宅邸正位于东城闹市,地方也不大,只有三进院落,但奢华精致却丝毫不落下风。 “寒门莫望谢氏女”,这话在大夏朝人尽皆知,就连寻常官宦家想与广陵谢氏联姻也是痴心妄想。 然而当年谢家的幺女,也就是谢樱时的小姑偏就破了这条规矩,一心一意嫁了个外放的五品小官,引得京中无数人唏嘘哗然。 不过,那位姓秦的小官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数年间就从小小知州做到了盐铁、度支、户部三司制置使,后来更位列宰执。 可惜迎娶谢家女这回事毕竟惹了众怒,在中京里施展不开拳脚,便兼职做了东南市舶司提举,常驻广陵,远离是非,倒也逍遥快活。 十余年来,不光家资富可敌国,更将天下财税半数都握在手中。 有这样的姑姑和姑丈,谢樱时在广陵的八年自然过的是神仙般逍遥的日子。 加上遭际可怜,姑家更将她视如己出,百般宠爱,俨然比亲儿更甚。 此时秦府的小厅开筵似的铺开了席面,十几道精美的菜肴汤品摆了满满一桌子。 谢樱时含着半口馄饨,又从叫花鸡上撕下一条腿大嚼起来。 “好歹你也是谢氏女,怎么跟饿狼似的?那女人在家,你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秦烺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揶揄她的吃相。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谢樱时舀了两勺鸡汤,把满口的食物送下去:“你是没瞧见她们被胡蜂蛰的模样,尤其是那个皇甫宓,鞋子都跑掉了,想想就好笑。” “皇甫宓?” “啧,就是我阿翁那个老来女,都已经定亲了,居然还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果然跟皇甫宜是一对好姐妹,所以我这是替天行道,还算手下留情了呢。” 她说得眉飞色舞,没留神打了个嗝,抚着胸口自己顺起气来。 “这么说来,那个狄家大公子无缘无故成了‘绿毛龟’,要是真娶了回家才发觉,还不得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