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居然连笑容都欠奉。 陆时秋喝下一杯,把玩酒杯,“子珍,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事?” 李明彦叹了口气,“文起应该听说过我的事吧?” 陆时秋摸摸鼻子,含含糊糊道,“都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李明彦低低一叹,方道,“多数都是真的。” 陆时秋微微挑眉。居然都是真的?看来段清鸿本事了得呀。 旁人传八卦都是十中存一,他倒好,居然大多为真。 “我是奉元七年的状元,也是出自陇西李氏。我十六岁时,母亲去世。偶然得知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是她最亲的男人。” 陆时秋心里一咯噔,最亲的男人?那岂不是他爹?杀自己的妻子?他娘的还是男人吗? 李明彦自嘲一笑,“你一定想不到吧?” 陆时秋确实想不到,“为什么呀?” 两人有了儿子,为什么要杀妻? “因为我娘娘家已经落魄,他需要助力。当时太后党权势滔天,他想攀上去。太后提出联姻。所以他动手了。” 陆时秋搓了搓胳膊,“这……” 李明彦声音带着点阴狠,“我娘病重之时,她已经跟我爹有书信往来。但凡有羞耻心的女人都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来往。我娘虽不是后母亲手所杀,她并不无辜。” 陆时秋闭嘴了。 瞧瞧李明彦这副容貌,想必他爹年轻时也是精彩绝伦的人物。有那小姑娘芳心暗许,做出出阁之事,一点也不稀奇。 “我娘死后,我尚在热孝,他就火速娶了她。后来,我跟他绝裂,投奔信王。再也没有归家。与父亲已经形同陌路。” 陆时秋惊讶抬头,“那青墨为何不愿回去呢?” 李明彦淡淡道,“太后党败后,所有党派都被天皇清扫。或死或流放,李氏好一点,只是官职被撤。但是我那父亲怎能让王家女再留在位上。就想故技重施。我那好继母为了保全一双儿女,悬梁自尽。父亲在她百日后再次续弦。新妇容不下这两个孩子,趁两人在外游玩时,引人贩子拐走。” 陆时秋以前听说过大户人家争斗多,但从来没想过斗争这么激烈。 想到沈青墨的妹妹死得那样惨。陆时秋只能用一句蛇蝎心肠来形容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呢?就这么饶了她?”陆时秋咬牙切齿道。 李明彦轻飘飘道,“她如何与我有何关系?” 陆时秋定定看着他。是啊,这个女人再狠,跟他也没有关系。这人打定主意不肯回李家了。 “你可以写信告之你父亲,你弟弟毕竟是无辜的。” 就算沈青墨的母亲私德有毛病,可她已经付出了生命代价。 李明彦定定看着陆时秋,嗤笑起来,“你还真是天真。” 陆时秋疑惑看着他。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李明彦凉凉道,“他自小就生在那种地方,明争暗斗早就如同家常便饭。如果他有心,他会找不回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敢得罪朱知府。” 陆时秋眼睛瞪得滚圆,腾得从椅子上坐起来,“什么?你爹知道?” 陆时秋摊了摊手,“我在盐俭县都能打听到的事,那个家大多数都是他的人,他能不知道?” 他把玩手里的酒杯,“青墨离家时不过七岁,他都能看得明白,所以不肯回去。你却看不透,只因为你从来没有在那个地方生活过。” 压仰的环境会让一个正常人变得格外敏感,一点风中草动,都能让人惊慌。 他父亲是这世上最无情的男人,为了他的前程,他可以舍弃一切,包括妻子和儿女。 陆时秋从来没接触过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这已经不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吧?这是六亲不认,畜生不如啊。 李明彦欣赏完他精彩的脸色,似乎人都轻松许多。为了对付那个男人,他失去那么多,最后也只是两败俱伤,他现在只想过安静的生活,“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这么对青墨。他的母亲已经为自己的识人不明付出代价。与其跟他两看相厌,不如把他放到外面。” 陆时秋点头,“你这样安排是对的。” 李明彦笑笑,“那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他了。” 陆时秋一怔,“我?” 李明彦摇头,“这孩子天资聪颖,以后他要是有不会的问题,你可以指点他一二。” 原来只是这个,陆时秋一口答应。 陆时秋到家的时候,段清鸿正在家里等他。 木氏给陆时秋拿衣服的时候,小声跟他说,“你刚走没多久,他就来啦。” 陆时秋笑笑,“估计是来恭喜我的吧。” 木氏想了想,“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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