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无果,正欲沉下脸时,就被身旁突然出现的贝南新打断。 贝南新和她年纪差不多,早她两年出道,非科班出身,但演技是有的,外形条件也很出色。 昭夕虽不关心八卦,但进了剧组,其他演员难免闲谈。道听途说,她也知道贝南新很早就辍学了,干过汽修,做过卡车司机,好像还混过社会。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家世背景,又非科班出身,还能被公司相中。 他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有一股其他演员所没有的匪气,演起大反派或是亦正亦邪的人物来,有独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两人在电影里交集不多,往常在剧组也多是点头之交,偶尔交谈,说不上熟。 谁知道就在她被灌酒的时候,贝南新突然出现。像是每个公主都憧憬的骑士,他沉默寡言,高大英俊,一言不合就挡在公主身前,披荆斩棘,在所不辞。 也不惜得罪金主,他接过那杯酒,礼貌地说:“我来吧。” 金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经纪人吓坏了,赶紧冲过来拉他,低声数落:“怎么这么不会看脸色?” 对面的金主笑笑,淡淡说:“既然小贝这么爱喝酒,那就多喝一点。” 说罢,示意身旁的人把还剩下的大半瓶白酒都送到贝南新面前,那人还说:“这可是韩总送的酒,好酒啊,小贝你一滴都不能浪费。” 韩总就在对面静静看着,这酒,贝南新非喝不可。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开口劝阻。 “韩总,这样不好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 昭夕沉不住气,也看不下去贝南新代自己受罪,正欲起身,就被身侧的贝南新一把拉住。 他的眼神很沉默,轻描淡写道:“不碍事。” 然后抽走那瓶酒,“既然是韩总送的好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站在圆桌前,一杯一杯给自己倒满,每一杯都先敬韩总,礼貌有加,全然不见半分委屈,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昭夕拦他,却被他再三挡下。 “我说过了,不碍事。” 那半瓶酒喝得干脆利落,恭恭敬敬,每一杯都伴随着对金主的祝福。 果然是条能屈能伸的汉子。 昭夕望着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他人口中贝南新的过往,他们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人。 换做是她,她一定不会忍气吞声喝下这瓶酒,可贝南新就咽的下这口气,因为不咽就是自毁前途。 见他做到这个份上,任人揉捏,韩总也不好再挂脸色,且这是杀青宴,若是闹出什么事来,传出去对电影宣传也不利。 他心道,和年轻人置什么气啊,都是不懂事的愣头青。 这么一想,消了气,也就挥挥手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 然后就不理会他们了。 贝南新是在中途离场的,抱歉地说要去洗手间。 昭夕急急地跟了出去,见他步伐很稳,背影笔直,还以为他没什么事。可大半瓶酒精度数超高的白酒喝下去,再能喝的人也受不住。 他在洗手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昭夕也没顾得上计较那是男厕所,扶着他,又是替他拿矿泉水,又是帮他拍背。 看他明明都吐干净了,却还难受得不断胃抽搐,不断冲她摆手说:“别管我,你出去吧,这里脏。” 她不知所措,心里却慢慢塌陷下去。 从小到大生活在昭家,即便见惯了趋炎附势的人,看多了圈子里不光彩的事,但那仅限于在旁观看。 昭夕不过是个观众。 在参演《木兰》以前,她依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即便父母有意锻炼她,也从不曾真的让她受过伤害。 况且上面还有孟随这个大哥在,即便两人平素总是拌嘴,可兄长的关心半点没少过。 初中时,昭夕刚入校。为了锻炼她,昭家半分没露过底,就连班主任都不知道昭夕是谁家的孩子。 在第一次期中考试里,班里有孩子作弊,私下翻进教师办公室,抄了昭夕的答案。 关键是,那是语文考试,两张卷子上一模一样的阅读理解题,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有人作弊。 老师自然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干脆把两个孩子叫来对质。 可没人承认。 于是放下狠话:“作弊性质恶劣,给过机会还不承认。这事查清楚了,作弊的人必须记大过!” 事情闹大了,连教导主任都亲自来了,却在看见那个男孩时一愣,急急地把班主任拉到一旁,三言两语就说清了。 原来男孩的父亲是什么局里某个领导,决计不可得罪。 班主任也愣住了,可狠话都说了出去,全班人都听见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