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畜,都对她退避三舍,即便她把自己镇压封印,极力隐去身上的阴煞气,却仍然,被当作邪祟,或忌惮,或像李怀信这类修行者一样,欲除之。 她自己冷心冷情,可以不介意自己,但是别人介意,最起码当下,这只猫介意。 “不了。”贞白说。 李怀信敛了笑,敏锐地觉察出来了,他把猫按在袖子里,不让其胡乱挣动:“要不要喝两杯?” 未等贞白拒绝,他自顾将另一只空杯斟满:“享誉整个东桃村的桃花酿,应该尝一尝。”他问:“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之前喝过么?” “喝过。” “醉了么?” “没有。”贞白补充道:“只是浅酌。” “那就浅酌罢。”他把酒杯推到桌沿,示意贞白落座。 贞白却没有伸手去端这杯酒:“出门在外,你我总要有个人是清醒的。” “浅酌罢了。”李怀信觉得她太过谨慎:“又不会过量。”只想喝乏了,能睡个好觉,他伸手去捡栗子,这么一会儿功夫,炉沿边的栗子就烤得滚烫,李怀信倏地缩手,烫了指尖,捏住冰凉的耳垂。 贞白走过去帮忙,把一颗颗滚烫的栗子重新拨到盘里。 “有个事一直忘了问你,”李怀信盯着她的举动,开口:“你那只左眼,是什么时候,被谁刺瞎的?” 贞白手上的动作一滞。 “仇家?”他试探贞白,盯着她的神色,眼睑微微眯起:“还是,那个把你钉在乱葬岗的人?” 但是贞白神色如故,她把盘子搁回石桌上,明显不愿提及,却还是回答了他:“我自己。” 李怀信一怔:“什么?” 此时小猫从他的袖中挣扎出来,跃到地上,扭着屁股,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梅花印,像是要逃离现场,结果没蹿出去两步,就打着弯儿醉倒在地。 贞白瞥一眼那只醉猫,道:“我自己剜的。” 李怀信盯着她,难以置信,她当初莫不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自残之举:“为什么?” 贞白沉吟片刻,已经不想细说了,遂含糊其辞,想一语揭过:“当时,出了点状况。” 李怀信难以想象,究竟出了什么样的状况,会令她不惜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只能猜测:“得了眼疾么?” 贞白摇头,指尖无意识碰到那杯酒,像是突然平添出一抹愁绪,端在手里,混着烈酒入了喉。她说:“明日还要赶路,早点歇着吧。” 第90章 李怀信却站着没动,他愣愣看了眼贞白,目光流转,又看了眼她指尖的空杯,突然意识到:“你是不是……”拿错杯子了。 “嗯?” 她居然越过了桌沿边上刚斟满的酒,把他喝剩一半的那杯酒饮了。 是故意的吗? 是故意的吧! 不带这么粗心的,用这种间接的方式接近他,李怀信头都大了。 贞白见他话到一半又顿住,似乎存有为难之处,遂问:“何事?” 不好说,而且这种事,万一戳穿了,对方以后明目张胆起来,他应付不过怎么办? 思来想去,李怀信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恰逢此时,忽闻惨嚎声,隐隐约约自远处传来,像是在给他解围:“什么动静?” 因为修道士比常人耳力灵敏,他们听声的范围更远些,贞白判断方位:“是有人遇险么?” “叫这么惨,怕是要出人命……”他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彼此的注意力,“去看看?” 贞白斟酌须臾,颔首。 随即,贞白已经像朵黑云飘出去,乘风直上,落于屋顶,轻盈无比地踩着瓦砾前行,无声无息。 李怀信躬身去抱那只不胜酒力的醉猫,以免它在外头冻成冰坨子,几个起落,顺手把猫塞进窗户里,片刻都不耽误,跟上贞白。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飞檐走壁,如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