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的命数,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其他非正常死亡的,都不算寿终正寝。” 梁捕头这回听懂了,没有再继续假设,目送贞白走出县衙的大门。 赵九一直在衙门外徘徊,下午将樵夫抓回县衙时,就把赵九这个与案情无关的闲杂人拦在了外头。看见贞白出来,立即迎上前询问,贞白简单道明情况,但其中存着诸多疑点,还需回去慢慢梳理。 赵九叹了口气,经过这两日的所见所闻,现在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能接受了。 他把那包补药递还给贞白:“道长,你这奔波一天一宿了,先回客栈歇着吧。” 贞白接过:“你呢?” “我得回去和面啊,明儿还得开张不是,再睡个把时辰,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他也跟贞白一样,从昨晚一直熬到现在,精力有些不济。 二人就此分别,到了祥云客栈,贞白把药交于掌柜,托厨房去煎,又多续了两日房钱才上楼,她看了看口袋里所剩无几的八个铜板,又一次面临弹尽粮绝了。 天色暗尽,屋内一片漆黑,贞白移到案前,摸出火折子点灯。 噗嗤一声,火苗擦着灯芯燃起,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 李怀信静躺了一天,脑中一直不停在琢磨,终于等到这人回来解惑,他问:“你究竟是谁?” 一开口,嗓音仍旧低哑,估计没个三五天的恢复不了。 “贞白。”她将沉木剑搁在桌上,转过身淡淡地答。 “我没问你名字。”李怀信咬了咬舌尖:“你为什么会在乱葬岗?” 贞白对上他的目光,语气毫无波澜:“不知道。” “什么?” “我说不知道。” “失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是。”贞白神色淡漠:“当时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困在了那个地方。” 这人是犯的什么迷糊?李怀信有些吃惊:“为什么会晕倒?” 贞白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开口:“被雷劈的。” 李怀信更吃惊了,这人究竟是什么招雷的体质? 他问:“十年前?” “嗯。” “你是什么?” 贞白皱了一下眉:“什么?” “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贞白又一阵沉默,缓缓开口:“不知道。” 李怀信无语了,这女冠缺心眼儿吧,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起码还知道自己是个人。 但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无可奉告,李怀信无法判定,他反复打量她,得出一个判断:阴气重!比死人身上的阴气还要重!所以,就算她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是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贞白靠向床沿,问:“动不了吗?” “嗯。”跟全瘫了似的,一整天保持这个姿势,半边身子都麻了。 一想起昨晚遭的罪,李怀信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噌噌直冒,几欲爆发,偏偏这女冠是个往火堆上添柴的主儿,她说完“我看看你的筋骨”这句,就一把掀开了被子,李怀信只来得及说一个“等”字,就觉得浑身一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自发育开始,在太行山修身养性,也算是个洁身自好的出家人,从不近女色,也不准女色近他,何况不着寸缕、赤条条的在异性眼前展览,还是在一个大姐面前,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副摊开了的活春宫!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若是能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上。 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啊,就这么给人玷污了。 然后那白看了他的人,顿了一下,把被子搭回他身上,居然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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