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迎入了内,二人错身而过的一瞬,夏安然微微抬了抬下颚,皱了皱眉小鼻子,然后整个人就笑成了一朵花。 入内坐下的白锦堂回头时候就看到这人笑的十分欢快,又有些调皮满足的模样,他稍稍一愣,不知为何,见他开心的模样,自己竟也被带的有些欢快,他轻轻一笑,在这屋内唯一一张可以待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夏安然此时已为他倒茶,他姿态优美,此时又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一举一动都静动合宜,让人竟瞬间有了蓬荜生辉之感。 只可惜茶却是是陋茶,水也是温水,哪怕技艺翻天,也不能抵挡这茶泡不开的问题。 夏安然默默放下了水壶,整个人都有些沮丧,见他如此,白锦堂缓缓一笑,他道了句失礼,接过了夏安然手中茶壶,他一手执壶,另一手贴上了壶底,不过片刻,这寻常粗陶的水壶口子里头就飘出了缕缕白烟。 出,出现啦! 夏安然双眼瞪大,嘴巴微张,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白锦堂似乎并未注意到夏安然的吃惊之色,他直接接过了夏安然手上的杯盏,如法炮制,又冲入了些热茶,然后拿起了夏安然房中虽有配置,但是他从来不曾用过的茶筅,以热水冲之以净污,后又以茶筅在碗中点茶。 这种点茶的方式和如今日式抹茶的吃法很像,都是将茶叶碾碎,打成微小粉粒,加水调糊,再加水,期间不停地击打,以形成类似于现代奶盖的茶花。 当然,因为夏安然的茶叶劣质的缘故,茶花形成的时间很短暂,只过了一会儿就散了。 夏安然眨了眨眼,捧起了杯子,啜饮一口。 ……嗯…… 他慢慢放下了茶盏,露出了带着十二分不可言喻的微笑“白公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莫不是制冰之法出了问题?” 白锦堂也仅饮用了一口,然后默默放下了茶盏,二人齐齐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制冰之法并无问题。”白锦堂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要怎么说“只是在下觉得,公子典当的价格低了些,便特来补足余款。” 这……这倒是让夏安然吃惊了。 他眨着杏眼,有些不可思议得看着白锦堂,世间竟有……如此耿直的商人? 还是……还是他男人! 这不可能,据他对沈戚的印象,虽然沈戚于商道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在曹纯的时候,也是一手将家族企业拉扯到了当地的豪富,只不过最后为了支持曹操的伐董大业变卖了大部分的家产而已。 能够在那个时代越过他哥曹仁,让亲爹点嫡次子为家族继承人的曹纯,可不是个在做生意时候会心慈手软的主呀,见到他这般表情,一席锦衣的男人微微敛目“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郎君能够考虑一下。” “于契书上,郎君曰,此法别处亦有,然区区不才方自东京归,东京尚未出现此法所制的冰品。” “故而,吾假设,郎君所说的别处……应当并不包括东京吧?” “……在下亦是不知哦。”夏安然微微勾唇,他眉目如画,这几日又常同小儿打交道,无形之间便多了几丝温软,看着十分可亲“白公子不必客气,若有景熙能做到之处……还请说来。” 白锦堂的视线不带半分侵略性,他目光自夏安然面上扫过,落点定在了他的眉眼之间“吾还想买断这一方。” “吾浙江白氏,愿以白银三百两,买断制冰之法。” 他此言颇有几分失礼,甚至带了些咄咄逼人,然而这人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虽然说了这带着霸道总裁的话语,却并不会让人讨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