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却在北境迟迟未回。 军中都晓沐敬亭是国公爷亲授的学生,同国公爷之间的感情远非旁人能比,沐敬亭不愿相信,也一直不相信,所以边境的搜索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直至上个月,宫中传了两道圣旨,沐敬亭才收兵返京…… 沐敬亭虽是启程回京了,但褚逢程等人在边关还在寻找国公爷下落。 此事,她与父亲才回京中便都已听说。 范好胜以为白苏墨是知晓的。 她在京中,什么样的消息能瞒得住国公府的耳目? 范好胜一从宫中出来便直奔国公府来。 白苏墨同钱誉成亲的消息,她在西南守军处听说过。 白苏墨回京,她想着应是钱誉陪同的。 也想到,国公爷失踪的消息,钱誉是宽慰过白苏墨的,却不想,她问起白苏墨的时候,才知晓钱誉不在京中。而钱誉不仅不在京中,还应同国公爷在一处! 那便是…… 范好胜心中震惊。 眼见白苏墨手中杯子摔落,喉间更咽几字,既而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范好胜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今日怕是闯了祸。 京中也好,宫中也好,甚至军中也好,都有人特意对白苏墨隐瞒了国公爷失踪的消息。 范好胜噤声。 面对白苏墨眸间的诧异,范好胜不知当如何接话。 但若噤声,便等同于默认。 白苏墨心底好似钝器划过,忽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由得喘不过气,呼吸越加急促,心绪难以宁静,只觉腹间一阵抽痛传来,遂而一手撑住一侧的书架支撑,一手捂住腹间:“好胜……” 她是想同她话说,但似是突然剧痛传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额头忽然涌出的汗珠,唇色也似是刹那间失了血色。 “白苏墨……”范好胜吓到。 流知和宝澶跑进外阁间,范好胜正好上前扶住她,她才好似得了支撑,重重喘了一口气。 但此时,她额头已浸出涔涔冷汗。 眉间因疼痛而皱起。 流知慌忙朝宝澶道:“宝澶,快!去请华大夫,再让人去找王太医和陆太医,快去!” 宝澶也吓懵。 眼中恍然不知所措,幸得流知清醒,宝澶赶紧点头,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外阁间,既而是苑中,脚下都打着颤,几次打滑险些摔倒。 外阁间亦有路过的粗使丫鬟吓住,流知吩咐道:“去,唤芍之来。” 粗使丫鬟忙不迭点头,连滚带爬般跑开。 “去屋里……”白苏墨勉强挤出声音。 流知一人扶不动,亦不敢多用力。 幸亏一侧还有范好胜。 范好胜她自幼跟着父亲在驻军处长大,虽不如京中旁的贵女心细,却沉稳有力。 也亏得范好胜与流知两人镇定未乱,扶了白苏墨回内屋的床榻中躺下。 不敢平躺,流知放了引枕在白苏墨肚子一侧垫着。 白苏墨心中先前的悲痛情绪,也忽得被腹间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 心中涌起恐惧与惧怕。 她腹中的孩子…… 鲜有的慌乱涌上心头,好似同腹间的抽痛混在一处。 她不能…… 她强迫自己连续深吸几口气,由范好胜和流知搀扶回房中躺下。 虽然躺下,白苏墨的唇色已是肉眼可见的泛白。 脸上似是因着疼痛鲜有血色。 眉间一直紧皱着,舒缓不开。 一手死死攥紧,一手捂在腹间,尽力稳定着呼吸,平复情绪。 只是额间的汗水越积越多,便是惯来沉稳的流知也一面替她擦着汗,一面忍不住手抖。 虽然她先前听芍之提过,白苏墨在途中有一次噩梦受了惊吓,胎相就有些不稳,似是也是眼下这样。但真到了当下,亲眼见着,流知还是后怕。 她与宝澶都未照顾过生产的妇人。 这苑中只有芍之。 流知紧张得一直咬着嘴唇,又怕动作中流露出来的慌神,会给白苏墨带去心慌,遂而再是手足无措都压在心间,其实背后也是湿了一层。 芍之歇息的地方就在苑中,促使丫鬟跑得快。 芍之比华大夫先来屋中。 “芍之!”流知见了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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