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之也吓得脸色忽然一变。 夫人脸色很差,远比早前还要怕人些。 芍之下意识上前,安抚一句:“夫人,先不急,华大夫就在府中。” 这一路,一直是华大夫在照看白苏墨。 每每有腹间不舒服的地方,只要华大夫来了,白苏墨心中都会踏实得多。 芍之知晓应当先如何安稳她。 范好胜和流知都看向白苏墨,白苏墨有气无力得微微颔首,实在没有力气出声。 见她能颔首,是比先前的情况好了许多。 范好胜和流知心中都好似舒缓过一口气。 芍之寻床榻边缘侧坐下,一面悄悄寻了她腹间的衣裙看去。 隐约,腿间似是有浅色的血迹渗了出来。 芍之吓得当即眸间都滞住。 白苏墨忍痛阖眸着,并未看见。 流知和范好胜却都尽收眼底,两人看着她,脸色都跟着变了。 芍之声音有些颤,强作镇定道:“请了王太医和陆太医吗?” 流知点头:“让人去请了。” 芍之慌忙咽了口口水,朝白苏墨道:“夫人,早前华大夫说过的,务必宽心。” 务必宽心…… 白苏墨缓缓点头。 她亦能察觉这次的不对劲,她动了胎气,还不似前一次时候。 孩子尚还不足月…… 她腹间疼痛未缓,只是不敢再动弹。 芍之的话提醒了她,宽心。 华大夫就在府中。 稍许,白苏墨的呼吸果真平和了许多。 芍之在近身照顾,流知和范好胜都不敢上前。 再稍许,华大夫匆匆忙来了屋中。 宝澶先前应是说过了,华大夫神色凝重,拎着药箱一刻都不敢耽误。 见华大夫来了屋中,范好胜和流知都退到一侧。 华大夫上前,芍之嘴角轻声道:“见红了……” 华大夫脸色也是一变,口中却宽慰道:“夫人先放宽心,我先给夫人施针。” 白苏墨点头。 施针的时候要安静,芍之在屋中伺候着,流知和范好胜掀起帘栊出了内屋,到了外阁间中。 范好胜僵坐在外阁间的小榻上,伸手撑着额头,心中懊恼着。 她怎可如此莽撞! 范好胜咬唇,若是白苏墨和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她怎么对得起苏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好胜如坐针毡,却又不敢出声扰了屋中。 …… 屋内,芍之按华大夫的吩咐,扶了白苏墨稍稍转了位置。 华大夫在药箱中取针。 “夫人莫怕,施针时会有稍许疼痛,片刻,腹间的疼痛便会好些,夫人且忍忍。”华大夫说明。 白苏墨颔首。 早前她耳朵听不见,秦大夫便时常给她施针。 她并不怕施针,也不紧张。 见她如此,华大夫心中的担心也去了多半。 施针时最怕旁人惊慌失措,会扎不准穴位,适得其反。 眼下,白苏墨反倒平静。 华大夫施针过程倒也顺利。 前两针下去的时候,芍之是一直皱着眉头的,等后几针下去的时候,却见白苏墨先前一直拢紧的额头似是微微舒展开了些,芍之想她是腹间的疼痛缓了些,遂而也跟着松了松气。 只是这施针过程极慢,又极需要耐性。 每一针都要寻到对应的穴位,一分一分的往下探去。 急不得,亦缓不得,十分考究功力。 还需循着白苏墨脸色的变化,及时调整施针的力道。 如此方才算是对症施针。 再等华大夫剩余的几针下去,白苏墨的眉头似是全然舒展开来,到最后的三两针,白苏墨的呼吸声都均匀了。 芍之伸手捂住胸口。 先前紧张时反倒不觉,而眼下,才觉得眼泪都已浸湿了眼眶。 施针之后,白苏墨似是气息平缓下来,眸间也似是泛起了困意一般,有些上下眼皮打着架,昏昏沉沉得似睡非睡着,能听得清屋中的人说话,又不想睁眼。 华大夫其实后背也已被汗迹湿透,见白苏墨似是平和下去,亦不再早前那般紧皱眉头,伸手捂紧腹间,便才舒了一口气,同芍之轻声交待了一声,才掀起帘栊出了内屋。 华大夫出来,范好胜和流知便迎了上来。 华大夫应道:“方才施了针,已让夫人先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