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和白荣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戒备。 陆晚晚悄然掀起被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她脊背绷得紧紧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很快,窗子从外面被人推开,一道黑影跳了起来。陆晚晚拔下头上束着玉冠的簪子便朝那道黑影扎过去。 那黑影却转过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又准又快。 只消瞬间,陆晚晚便被抵到墙边,一只手探过来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则轻轻护在她的脑后。 刹那间,熟悉的气息闯进陆晚晚的鼻翼间,她胸口便蓦地发堵,眼眶泛红。 “晚晚,是我。”谢怀琛的眸底,满是柔色,借着月光,静静凝睇着怀中的女子,双眼一眨不眨,只怕眨眼间她便会融进月色里,消失不见。 陆晚晚曾想过无数次她的谢将军披金甲,骑战马,威风赫赫前来救她。却不知,时隔久远,他还是那翻墙过院来找她的浪荡世子爷。 他还是从前的他,不管加诸其身的有多少荣耀和光芒,他都是为搏她一笑守在院外放孔明灯的谢怀琛。 他缓缓松开手,陆晚晚的眼泪夺眶而出。 “夫君。” 听到她檀口微启,喊着他时,谢怀琛只觉得这声音仿若已隔了千年万年。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揽入怀内,他的手用力扣着她的头,似要将她嵌入他的体内,再不分离一样。 陆晚晚闭目,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之上,不停地落泪,很快便染湿了他的衣襟。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眼泪从她的秀眸内汹涌而出。 谢怀琛触到她的泪,心如刀剜,五脏六腑似纠葛在一处,被用力地揉搓。 他声音沙哑,说:“是我不对,我来晚了。” 陆晚晚哭着说:“我听说你打了胜仗,却一直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受了伤,伤得无法来找我。” 谢怀琛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揩净她眼角的泪珠:“我会来的,不管受了多重的伤我都会来找你的,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来找你。” 他的傻话逗得陆晚晚轻嗤了声,忙去捂他的嘴。 躺在榻上的白荣一时间百感交集,自他认识陆晚晚,一个多月来她镇定又冷静,丝毫不见慌乱,全然没有孤身在敌营的紧迫感。此时此刻见到心上人,便脆弱起来。 他笑着轻咳了声。 陆晚晚听到她咳嗽的声音,稍微有些尴尬,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牵起谢怀琛走到白荣面前,给他介绍说:“夫君,这位是白荣先生,这段时间多亏他照顾我,否则你只能来寻我的尸骨了。” 谢怀琛早从沈寂口中得知白荣的事,对他亦是感激不尽,他深深一揖,道:“谢先生大义,救我妻子性命。” 白荣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面如白玉,身姿英武,不禁微微一叹:“你都这么大了。” “先生之前与在下认识?”谢怀琛纳闷。 白荣道:“你两三岁时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你早已忘却。” 谢怀琛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你唤我白荣即可。”他顿了顿,又说:“令尊令堂如今安好?” “托先生记挂,一切安好。” 白荣微微颔首,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再未多问,只拿出压在枕下的舆图,交给谢怀琛,问道:“你看看这个。” 谢怀琛双手接过,放在窗下,借着月光和雪色扫了一眼,他眸子一亮,问:“这是何地的舆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