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允州人?”白荣语气中多了几分惊喜。 陆晚晚想到她和陆家已经彻底断了关系,她现在姓宋,叫宋之渺,是生长于北方的皇四女。她轻轻摇了下头:“不是,我认识一些允州人,他们曾送过我几匹这种料子,是以我认识。” 白荣眸子黯然了几分,温和地提醒她:“穿上,咱们该走了。” 陆晚晚点点头,抖开披风套在身上,跟在白荣身后上了马车。 车内有火炉,穆善又另为白荣准备了暖手用的汤婆子。是以还算颇为暖和。 谢怀琛离得远远的,扫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尚好,不过略添了几分憔悴,行动也自如,不像受过伤的样子。他眼中流露出欣慰的光彩,一路上跌宕起伏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马车行驶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到关口。 不知是不是因羯族兵败了一次,关口的守卫更加森严,入目所见,山体两侧的大树都削成了一根根光秃秃的枝干。细小的枝桠落到地上,倒上火油付之一炬。地上到处都是火烧过后的焦黑痕迹,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火油的气息。 陆晚晚经过关口,抬头仰望打量高耸入云的珞珈山。山上白雪皑皑,山下没有草木遮挡的地方也白茫茫,山脚处的树木都被削了,放眼望去赭色枝干落在雪原犹如鲜血般猎艳。 雪山冻土,要在此处挖空山体,开辟出一条通往大成的密道,究竟是如何旷日持久的一场人与天的斗争? 虽不曾亲眼看到,但她却能想象,这么多年来,此处究竟埋藏了多少大成子民的枯骨? 过了关卡,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地面上,是羯族人的军帐,整齐划一,威严肃立。 从军帐的数目来看,此处的羯族士兵不下三千人,比她预估的两千人还要多一些。越往山里走,越是豁然开朗,雪也就铺得越厚,马车无法继续前行,他们只能弃车骑马。马蹄深深没进雪里,再艰难地拔出来,没多久,陆晚晚就听到马儿的喘息。 回眸看向白荣,他脸色冻得铁青。 他身有旧疾,怕冷。 “白先生,你还好吗?”陆晚晚问道。 白荣咬了咬牙,摇头说:“无妨。” 顿了顿,他又说:“前面就快到了。” 陆晚晚略略颔首。 他们从营地出发之时,天还未大亮,此刻转到密道前,已近午时。 万丈孤仞耸立在眼前。 陆晚晚抬头看了眼山上的雪顶,珞珈山连绵起伏,呈南北走向,是划分大成和羯族的一道天堑。 横卧在她眼前的是珞珈山的主峰含朱峰,羯族的这条密道便是在含朱峰之下。静谧高耸的雪峰,在日光的照耀下,静静矗立。 沉寂千百年的雪山,从今往后,怕难得安宁祥和。 陆晚晚定住脚步。 白荣道:“密道洞里幽暗寒冷,你便去营帐等我。” 陆晚晚点头。白荣挥手,示意身旁的一个羯族士兵将陆晚晚带去他休息的帐篷。 羯族士兵为白荣的命令是从,因而对陆晚晚也恭敬起来。 她身体已经很疲倦,但却不累。心里只要想着谢怀琛会来救她,她便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但救人不能只靠勇气和蛮力,她必须早早规划好线路,以确保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她从帐篷里弯腰而出,眺望着山的那边。出珞珈山除了攀过山峰,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否则穆善也不至于大兴土木劳师动众修建密道。 守在门口的几位羯族士兵见她出来,挎上刀跟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