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他还总结了一句:“我下手的时候有分寸,每一拳都避开了要害,他只是会痛上一段时间,绝不致命。” 他腹诽道,我只是想让他痛上三五两月的,结果有人却想要他的命。 刘协听到自己儿子死前被谢怀琛暴打了一顿,思及儿子长这么大,自己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谢怀琛打他的时候他该多痛! 老父亲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浊泪滚滚,道:“然后呢,小公爷你从栖月楼出去又去了哪里?” 谢怀琛心头一顿。 从栖月楼出去,他径直去了陆晚晚窗下,看了半晌她窗纸上的剪影。 但,如何能启齿告知众人? 人人都知他翻墙去找陆晚晚,别人会怎么想她?怎么说她? 他缄口不言。 “又和何人在一起?有谁能为你作证?”刘协见他沉默,追问。 谢怀琛眼神闪烁,他道:“出来后我心情烦闷,一个人在街上逛了逛。” “那便是无人能为你作证了?”刘协凹陷的双眸鹰隼般攥取着谢怀琛的脸:“也就是说,你是有机会对桓儿下手的?” “刘协!”谢允川忽的拔高音量:“因你刚刚丧子,我体恤你的一片父母心,不欲说重话,可你越说越离谱,非得咬定我儿是凶手,这是什么道理?照你的说法,昨天独处的人是否都有嫌疑杀害令公子?” 刘协道:“小公爷前脚和我儿起了争执,我儿后脚就被人杀害,小公爷又说不出自己的去向,下官只是有理有据地怀疑。” “是非公正自有三司论证,三司尚未查出真相,未定琛儿的罪,你为何胡乱引导?”谢允川毫不示弱。 他当年骑在战马上打天下,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他也没怕过,更何况是区区一刘协。 当初谢家权势滔天,无论谁当皇帝,谢家偏安西南都没什么差别。反正西南人只知谢沈两家的侯爷,而不知天子。 他之所以扶持太子,从西南一路打回京城,是因为太子仁厚爱民,他想让全天下黎民百姓生活安定祥和。 他尚且能以一肩之力担起整个国家的和平,便不会让自己的妻儿受丁点委屈。 他能让人,却不是处处都让,什么都让。 徐哲见刘尚书和谢允川针尖对麦芒,心想,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镇国公府和尚书府起了龃龉,可不好收场。 他道:“此案还有很多疑点需要细查,不知小公爷是否可以据实以告,昨天到底去了哪里?何时回的府?我们也好早日查清真相。” 谢怀琛颇有几分心烦气躁,他道:“我就在街上随意逛了逛,a时末便回府了。” “a时末?”徐哲思虑片刻,仵作验过刘桓谷的伤,他应该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遇害身亡的。 谢怀琛若真是这个时候回的府,案发地到镇国公府有一定距离,他便不可能出现在现场杀人。 但他言辞闪烁,又不肯交代昨天究竟去了哪里,倒像另有内情似的。 谢怀琛从小到大别的优点没有,首要的一点就是从不说假话。镇国公府家风豁达,谢允川管教他粗放得很,只要他不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便什么都由着他去。 镇国公府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只要他不干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这点家产够他用上十辈子的。 是以就算满京城的人都说谢怀琛斗鸡走狗不上进,谢允川都不在乎。 他想得豁达——自己辛辛苦苦打江山,不就是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的嘛! 谢怀琛还是头一回被人怀疑,顿时有些不悦。 他道:“没错,a时末,我家门房和侍卫都看到我回来的。” 徐哲点点头,他道:“话已问完了,刘尚书可还有什么问题?” 刘协看了看谢怀琛,又看了看徐哲,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