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声音柔沉,以一种宽恕的语气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不给予一次机会,则会显得太过无情。” “说什么屁废话!前面就是山崖啊!!” “想死不要拖累我们大家!” 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冲过来想要抢夺驾驶座,还没走到跟前,就噗通摔倒在地,黏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所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席莫回声调慢慢,不慌不忙,他越是自若,车里其他人就越恐慌,乱糟糟哭成一团。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想死,啊!我不要死!去死吧!”尖利的女声夹杂着哭泣声袭向席莫回。 “怎么回事?”桓修白听到那声“去死吧”,回身走到天窗口,正要低头看看,天窗啪嗒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席莫回一手掰断女人握着小刀的手腕,不理会她杀猪般的惨叫,继续道:“谁剪断了这根绳子,谁就得负责把它系回去。” 他悠悠扭头,看了眼前方的悬崖,善意提醒道:“你们还有一分钟。” 话音未落,无数只手扑向了那两根绳子,“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啊,系上,快系上!”他们越慌张,就越不能齐心协力,每只手都握着绳子的一小段,仿佛握着的是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愿意先撒手。 “温馨提示,还有四十秒,顺便,注意审题,我说的是‘剪断绳子的人’。” 人群骤停了下,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指责:“就是这个女的!是她干的,我看见了!你装什么装,你想拉全车人陪葬吗!” “死女人,还敢坐那不动!” 积聚到顶点的矛盾瞬间转移。 beta母亲被愤怒的人们淹没了,她带的那个孩子被人性之恶吓到,大声哭嚎起来,吵得炸脑子。女beta声嘶力竭:“他吓到我的孩子了,他该死,我女儿是omega,宝贵的omega,谁敢动她,谁都得死!” 身为beta的omega极权主义者?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捂住这贱人的嘴,抓住她的手,快快快,快快快。”一道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反馈,他们似乎找到了目标,把恐惧和恶念都发泄在女人身上,不顾女人的强烈反抗,生生掰断了她的手指头,每个人捏着一根,好像那只软下去的手是副公用的手套,终于“借”她之手把塑料绳的两端拴在一起。 “啊,我们得救了!”人们互相注视,仿佛完成了一件拯救生命的大事。 席莫回看了眼手表:“还有十秒。” “什么十秒?!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被拳头揍到奄奄一息的beta发了疯一般,趁周围人松气,突然扑上那根绳子,牙齿咬合,再次拽断了它,“哈,哈哈哈哈,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啊。” “臭女人,没生殖腔的烂货!把她丢下去。” “扔她下去,连着那个小贱货一起!” “咚咚咚,咚咚——”桓修白在车顶用力踹着锁死的天窗。 席莫回抬眼瞄了天窗一眼,给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人们一个眼神,他们好像得到了神的指示,做一切事情都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挡在意识里的道德大门彻底粉碎。有人负责开窗子,有人负责把女人从座位拽下来,有人在后面激动地给他们鼓劲,每个人都像磕了药,打了鸡血,随着砰砰两声闷响,两具重物被“齐心协力”丢出窗外,他们沉浸了团结的滋味和喜悦中,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事。 席莫回弯起嘴唇,宣布道:“现在,你们都是凶手了。” 天窗哐当破裂,一个紧握的拳头出现在洞口,抻开手指,抓住裂缝边缘,掀起了一整块大铁皮。 “我们在悬崖上开?!”后排的女人趴在车窗上,满脸震惊。 在他们鸡血上头丢人下去之后,这辆车就已经冲下了悬崖,至于为什么车轮下似乎走着实地—— 桓修白背着枪跳下来,野战军靴重重砸在走道上。他面色阴沉,大步走过去,席莫回侧身给他让道。他踢掉烟灰缸,踩中刹车,一个急刹,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撞上了前排。 桓修白转身,长臂一伸,满是硝石味的手揪住白风衣挺括的领子,狠狠用身躯撞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