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莉仿佛怕人窃听似的压低声音:“我们谁也没法越过那个牌子半步。” “走过去会怎样?” “我不知道,听说即使你能不触动警卫,走过牌子的瞬间还是会回到镇子中心。真邪门,对不对?这是诅咒!” “还有其他古怪之处吗?”桓修白面色平静。 许爱莉莫名有点挫败感,想了一会继续道:“还有!希二老爷是个不老的人精儿!” 桓修白并不关心希二老爷怎样,他想知道的是窗栏里被囚的那个人:“席莫回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席莫回?谁?” “席大老爷。” 许爱莉像吃了一梭子枪子似的,惊得撞到了柜子,“你连怪物的名字都知道了?你胆子真大都不怕受诅咒。” “为什么叫他怪物?”桓修白想起那片影影绰绰的人形,“他是个人,也没长八只脚三个头。” 许爱莉眼中渐露恐惧:“他……他会吃人,我们都看见过,专吃人心。镇子上所有诅咒都因他而起,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离他远远的就好。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快走吧,千万别往南边走,山上住着席氏家族。” “是席二把他关住的?”桓修白依旧发问。 “也许是吧,我真的不知道。帅哥外乡人,你要是想活命最好连夜走,也不知道你今天追马车过去是怎么走狗屎运活下来的,席大老爷要是看上了你的心,不出半日你就要进了他肚子了!”许爱莉神色慌张,说完这趟话就把桓修白往外赶。 桓修白独自走在巷道里,许爱莉看似疯癫的话在脑中来回萦绕。临近午夜,高耸入云的住宅楼投下成片的阴影,他就借着阴影的庇护,矮身贴墙穿行在镇子里。 他首先向北走,出城的路应该是在这个方向。许爱莉所说的酒瓶子广告牌伫立在黄沙砾石中,高出十米的圆形铁柱撑起了牌子的骨架,经过风蚀的字迹依旧清晰,显然有人每年都会用油漆描涂一遍,以防不长眼的外乡人踏进他们的禁地。 ——无良镇不欢迎你。 出城的水泥路上遍布沙子,上面既没有车辙,也没有马蹄印,唯一留下的是桓修白自己的脚印。 桓修白站在广告牌下,向外踏了一步,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去,昏朦月色下的无良镇还是一副死寂,他也没有如传说中被传送回镇子中央。 当然,可能因为他是个外乡人,可以随便进出这里,不受“诅咒”的限制。 四面目之所及处俱是荒凉,戈壁与光秃秃的巨石环绕着小镇,将无良镇变作一座黄沙围绕中的孤岛。在这孤岛之上,高楼如丛林一般密布崛起,像是成簇的尖笋指向暗色天空。 一个孤立的小镇,是从哪里运得材料建造这些高楼?居民无法出城,又不欢迎外人,是怎样自给自足维持生活的? 答案或许就在这座小镇的另一面,南方孤山上的席氏家族里。 桓修白绕着城镇外围在碎石和粗砂中跋涉,无良镇向南之外的景色一点一点跳跃到眼帘中。 奇怪的是,在月色映照之下,山上的建筑群比白日里看起来更为奇异壮观。它们整体呈现梯形,即使遥遥望过去也能欣赏到与小镇现代风建筑截然不同的古典风格。赭红色为主的八角楼阁们拔地而起,中央高耸,以脊角高翘的塔尖为中轴线,高度向两边递进下跌,高低次序,严守规律,每座塔楼都单独成顶,屋檐重重叠叠,整体看去宛如一只翅膀低垂的巨鸟,暂时踞栖在高崖之上。 桓修白花了些时间走近观察,席家楼群的地基就是垂直的山壁,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它地处高位,仿佛一座瞭望塔,能够紧密地监视到无良镇的每一个角落。 桓修白与它对望了一会,稍事休息后,重新踏上路途,回到旅舍。 第二天他没有忘记,如约来到了水泥楼梯口。 他贴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