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尔慢悠悠地抬眸,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葡萄,尝了一颗,莞尔笑道:“很甜,有劳姐姐惦记了,不知姐姐姓甚?” 女人见她不嫌弃自家粗陋的水果,当即便笑道:“柳殊娘。” “殊娘姐姐。”陆燕尔笑着点点头,侧眸看向晚晴,“盛碗酸梅汤过来。 柳殊娘喝了酸梅汤,顿时赞不绝口,“楼家娘子,你家酸梅汤真好喝,解暑消渴。” 陆燕尔对于不太熟的人,话其实不太多,多数时候都是柳殊娘在说,而她充当着聆听者,时而微笑附和几句便罢。 没一会儿,柳殊娘便将自家情况说了个大概。 原来,柳殊娘是寡居于此,本来是有夫君的,只是去年死了,而家里又有一群妻妾,自己未生育子女,便搬到了以前在京城置办的宅子里,反正夫家那些财产算计来算计去,真分到自己头上也落不了多少,索性图个清静。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当初娶你时海誓山盟,情话绵绵,说啥子把心肝儿都挖给你,结果呢,只闻旧人哭不闻新人笑,没几年,左一个妾室又一个妾室进门,哪个鬼儿还记得到你哟?” 柳殊娘又喝了一口酸梅汤,压压心中的火气儿,继续道:“照老娘说,那个龟儿子死了活该,老娘一个人生活,乐得自在逍遥。” 陆燕尔差点被酸梅汤呛了,轻咳了两声,问道:“殊娘姐姐,可是蜀地人?” “你怎么知道?”柳殊娘愣。 陆燕尔:“……” 蜀地口音那么重,她当然听得出来,好吧。 “我娘以前是蜀地人,我小时候自然听她说过,只是后来,学会了我爹那边的口音后,便没怎么说过了。”陆燕尔解释道。 因为蜀地口音,陆燕尔不免对柳殊娘又亲近了几分。 小时候,外公还在世时,娘每隔两年便会带她回一次蜀地省亲,后来外公去世,她们便再也没去过了。 “原来如此。”柳殊娘放下碗,抹抹嘴巴说,“你家男人现在做了状元郎,当了官,应该没有纳妾的打算吧?” 陆燕尔抿嘴一笑:“他不会。” “也是。”柳殊娘道:“楼家四十未生育子嗣,才能纳妾,你们都还这么年轻,肯定能生养好几个呢?” 陆燕尔小脸微微一红,旋即蹙了蹙眉:“你怎么知道楼家有这样的规矩?” 柳殊娘笑着打趣她:“全京城都知道当今新科状元郎楼家有这条家规的,若是违背了家规,死后还不能入楼家宗祠呢。” “啊?”陆燕尔茫然。 话说自己都不知道楼家何时有这规矩,那以前楼夫人养的貌美丫鬟企图塞给楼君炎做通房丫头,又算怎么一回事? 柳殊娘见她似乎不清楚此事,便将京城坊间的流言,事关那一场琼林宴贵妃有意说媒牵线搭桥的事说了出来,这事儿可早就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若不是想瞧瞧这位传说中的状元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也不至于舔着脸上门,自己毕竟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过这楼家娘子还真是个温娇软糯的好姑娘,跟她说话,声音都得不自觉放小点,恐惊扰了美人。 柳殊娘见呆的有点久,便要起身告辞。 陆燕尔回过神来,赶紧吩咐晚晴备了些点心送给柳殊娘,作为回礼。 “殊娘姐姐,以后若得空,可以经常过来坐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