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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泽尔文转过身,最后看了他的朋友一眼,随后决绝地朝着楼上走去。可就在这时,距离他最近的那具“尸体”竟然动了,倒在血泊中的刺客忽然暴起,那名死士捡起地上那柄刚刚被泽尔文丢下的长剑,用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朝着他的背影掷去——

    几乎就在同时,亚恒立即反应过来,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可是那柄长剑已经脱手,泽尔文听见动静转身,只看见一个身影猛地朝他扑来,瞬间将他扑倒在地。耳边传来钢剑刺穿血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溅了出来,落在泽尔文的脸上,令他头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锋利的剑刃刺穿了他的胸膛,但尤里卡恍惚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撑起身子确认身下的人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失力地倒在泽尔文的身上。

    而此时,泽尔文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反应,他徒劳地张开嘴想要叫出对方的名字,却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倒是尤里卡抬手擦去了他脸上的血痕,虚弱地冲他笑了笑:“我毁了你的生日,对不起……”

    “不……”泽尔文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那仿佛是绝望的野兽发出的嘶鸣。

    尤里卡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鲜血倒灌进他的喉咙,令他呛了一口血,只能吐出模糊的字眼:“小心……夫人……”

    泽尔文在浑浑噩噩当中只听见了这几个字,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追问更多了。他感觉到少年柔软的头发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尤里卡胸前温热的鲜血已经濡湿了他金色的礼服,仿佛那个在心脏被刺穿了一个口子的人是他。

    在呼吸完全停止之前,尤里卡最后用他虚弱的声音笑着对他说道:“生日快乐,泽尔文。”

    第27章

    血雾染红了中心广场圣洁的教堂,死亡为这一天蒙上了一层阴影。

    泽尔文已经忘了那天是怎么结束的了,当他浑浑噩噩地走出教堂时,紧接着就收到了祖母病危的噩耗。

    昔日熟悉的孔雀宫,如今只余下四周压抑的悲泣,现在已经到了道别的时候了。

    泽尔文进去时安娜正躺在床上,听见他进屋的脚步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听说了尤里卡的事情。”安娜虚弱地抬起手对他说,“你一定难过极了,过来,到我身边来。”

    泽尔文踉跄着跪倒在她的床边,将头依偎在她怀里。

    “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让你感觉好过一些。”安娜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上,那个昔日躺在襁褓中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她用她枯瘦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慈爱,“巴洛对我说,你今天早上来过了,真可惜我那会儿还睡着,但我能想像的出来你早上的样子。”

    泽尔文也还记得白天他从这里离开时的情景,他穿着绣金的礼服,踌躇满志地许诺等仪式一结束就会带着王戒回来看望她,尤里卡等在宫殿外,仿佛只要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朋友就会回头等着他跟上来。

    可是现在……他穿着血迹斑斑的礼服,很快又要送走他的祖母。

    生命是一场无数人见证的轮回,充满了相逢与别离。

    “我今天见到了那个叫温芙的姑娘。”安娜问他说,“你喜欢她吗?”

    泽尔文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不……”他声音干涩地否认道。

    安娜没说话,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泽尔文。杜德有许多身份高贵的小姐,但你的妻子不能是她。”

    泽尔文还没有应声,她又接着说:“你喜欢杜德吗,泽尔文?”

    安娜缓缓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我试图教会你要怎么发现阴谋,如何规避伤害,但我从来也没有让你真正去面对过那些东西。从今往后,你要独自去面对那些了……”

    这句话终于使他有了一些反应,泽尔文抬起头,他身后巨大的窗户上有夕阳橘红的光照落在他的脸上,他看上去目光空洞且迷茫,就像是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软弱:“您说的对……我或许并没有做好成年的准备。”

    安娜听见这句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有人做好准备才长大,但是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你可以选择蛰伏。”

    她的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手指上,泽尔文想起早上离开时他曾说过要戴着那枚王戒回来。安娜取下了自己手上的那枚玛瑙戒指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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