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同命相怜,这样过这一生不也很好?” 苏夭夭垂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袖:“你不过就是为了报复他,何须说得这样可怜?”她说话间已是有了一分哀伤,三分无奈。 楚玉珩的脸色不由得也凝重了些:“他欠我的,总要有人来还。” “那就一定是我吗?”苏夭夭猛地抬起头,眼底是晶莹的泪水,她哽咽着,却还紧握着手逞强道,“你说你也曾是天家骨血,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人。可我何尝不是,却还是被父王当作棋子送到了望岐山。而送我去望岐山的人,正是你。” “楚公子,我知道你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了吗?” “我打生下来就从未见过父王,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做了你们的棋子。是!好歹我还在师兄身边无忧无虑的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而你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找我呢?你去找父王啊,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即便不能找他,那你去找陶令啊,为何要将我拖下水?” “从上了望岐山之后,我逃跑了十次,这次好不容易彻底逃离了,却还是遇见你。我不过想要自由而已。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泪水不停地滑下,看得人心都要碎了。尤其,她本就有着那样无辜的面容,面色又这般委屈无助。 楚玉珩默然咽了口水,目光下意识挪开,却是眉目微垂便望见了她紧紧攥着他袖摆的手指。她多日未曾进食,身子本就异常虚弱。脸上上了妆,看不出形容。这手指却是纤细苍白的颤抖着,又要竭力攥着,仿佛只求一个依托。 他的心刹那间就软了,软的一塌糊涂,哪还有悄然给她下毒时的半分狠心。莫说想要让她停止流泪,便让他放弃报仇,他可能都做得到。 殊不知,即便是小狐狸的哭泣,也是令人动容的。况且,她本就有一张骗人的面容。 楚玉珩紧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暗哑:“对不起,今日……如若陶令出现,不管我与他的恩怨如何,日后我再不会为难你。” “可他还在望岐山呢!”苏夭夭呜咽着,嗓音保有着浓重的哭腔,“他怎么来得了?他不来,你当真要……强迫我么?” 楚玉珩沉默不言,他知晓陶令在王城,只是不知他现下是否得知了这边的消息。至于……是否强迫?楚玉珩面色微白,他确然是还未曾想到那一步。他只想能够杀了陶令,报仇雪恨。 苏夭夭见他许久不言,进而开始揪着他的袖摆轻微的晃悠,一面又是低声哼唧:“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成了亲,你会对我好吗?” “师兄说,他会一生一世保护我,你也会一生一世保护我吗?” 楚玉珩再难抵抗住这般柔弱还是撒娇的模样:“我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犹如承诺一般。 自记事起,他便是被遗忘的那个,后来被迫承担了仇恨的重担,却是从未如此被一个人真切的需要过。这种感觉,就像那日他说陶令一般,仿佛此时才惊觉他是真切活着的。 而后,便是循着正常的礼数拜堂。 楚玉珩凝着牵红另一端的苏夭夭,红盖头下的她不知是怎样的形容,他却总有种如坠幻境的错觉。直至“一拜天地”的声音落下,苏夭夭全然没有躬身的意思。 楚玉珩的脸色终于还是难以置信的一丝一丝的冷了下来,果不其然,顷刻便有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进厅堂,随之而入的是一袭白衣的陶令。 他身姿笔挺,面如霜白,大步踏入,却是素手而来。 屋内的人不多,明处暗处皆是一顶一的高手。但陡地望见这个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的高手,却是为他容颜所惊。 十年前便有江湖流传,陶公子阴冷凌厉,杀伐果决,却是从不曾有人道出他竟是这般容颜。如他在,这王城第一公子的名号想来就要换人了。 陶令立于厅堂中央,一眼未曾瞧楚玉珩,只凝着那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嗓音低沉:“夭夭,到我身边来。” 方才那气息苏夭夭便知道是师兄来了,这会儿听了声音,心下愈发是满满的欢喜。她一手扯了红盖头,当即就要向他飞奔而去。熟料手腕猛地被人握住,楚玉珩恼羞成怒的盯着她:“你方才同我说的话,皆是玩笑?” 天知道,陶令出现的那一刻,他竟盼望着今日设下的陷阱都白设了才好。陶令不要来,因此他便有足够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往后携了苏夭夭双双归隐,再不问世事。 可他来了,不仅来了,还要苏夭夭顷刻反悔。亦或,方才种种,不过是这个小狐狸拿来诓骗他的说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