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臆想中的暖调光线不谋而合。 陈里予愣了愣,做贼心虚似的转回视线,落在一道填空题上,说出的话却顺理成章:不会做,教教我。 于是午休结束又搭上一节自习课,扔了五六次笔,顺了无数次毛,终于还是写完了这十道题。 算出最后一个答案放下笔的时候陈里予看向江声,眼底满是不言自明的哀求服软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要明示对方替他说,先休息一会儿吧之后再继续,顺带好声好气地夸夸他。 江声接收到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摸小猫似的拍拍他后背: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也不是听不明白嘛歇会儿吧,昨晚也没睡多久,别累着自己。 陈里予点点头,将弄乱的试卷和书合好,叠成一摞,接过江声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没事找事似的皱起眉:冷的 啊,我给忘了。江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去替他倒水说是分内之事还牵强,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自然而然,也心照不宣。 陈里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坐直了,伸手勾住他衣摆旁调节松紧的的扣带,轻声说了句什么。 江声没听清,就顺势弯下腰去,问他怎么了。 抱我一下难得服软的语气,声音也委屈,像是被数学题折磨得精疲力尽了,一时间忘了横在他们之间还未明晰的关系,开始预支越线的安抚。 江声愣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依言照做,借着弯腰的姿势将人抱进怀里无论多不合逻辑,他对陈里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累啊,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进他耳朵里,好难。 他太能忍了,很少抱怨什么,遇见令人不悦的事也只会嘲讽两句,懒得多费口舌,更遑论这样自怨自艾的话算物以稀为贵么,偶尔一次,就愈发招人心疼。 没事的,江声听见自己低声说,没关系,慢慢来,还有半年呢,考到及格不成问题而且你画画这么好,艺考能降很多分吧,说不定及格就够了呢。 陈里予靠着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衣料牵动间他似乎感觉到对方摇了摇头,幅度几不可察,像是一声太过沉重、已经落成实质的叹息。 他素来是个很少受人影响的人,这一次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被对方带入了消沉情绪里,心跳毫无征兆地慌乱了几秒,仿佛冥冥之中尘埃落定,结果注定已经是陈里予说的那样了。 好了好了,不要去想啦,他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很快恢复了如常轻松的语气,轻轻揉着陈里予的肩颈,哄道,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有我呢,好不好? 如果换成别的什么正常人,这时候大概会深受鼓舞、一鼓作气继续学习吧陈里予默默想着,在心底里摇头他不是正常人,感动的情绪微乎其微,现在也不太想继续学,他毕竟没有升学高就的远大志向,读书也只是为了留在江声身边,能力与期望背道而驰,原本就是极痛苦的事,但凡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也不至于生生去挤这条路。 能怎么办呢,心高气傲又不喜交际,除了画画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技能,除了将就找所大学读下去,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出路了。 总不能真像江声说的那样,被养在家里画画取乐吧他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势均力敌的平等关系才能长久,何况天生骄矜长在骨子里的,吃喝不愁只顾开心的日子,听起来是轻松,可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大概还不如读一所末流大学。 沉默良久,他还是嗯了一声,猫似的蹭蹭江声肩膀,嗅着对方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味道,轻声道: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小陈做不出题还要做的样子,像极了状态不佳写不出来还要写的我 抱我 第38章 安全感 常走的那条路修了很久,终于封道了。 陈里予以前不住在附近,除了这条路和学校,也很少去别的什么地方,顺理成章地不认路,江声往哪里带就跟着往哪走来这所学校之前他住校,来之后认识江声,有人送他回家,仔细想来,倒是恰好避开了独自回家的机会。 那现在怎么不住校了?江声随手替他整理颈后的围巾,问道。 现在住得近,而且以前的学校一人一寝,学美术晚上画画,住在那里清净,陈里予偏头看他一眼,半开玩笑地反问他,这里不是单人寝室吧,怎么,想我和别人一起住啊? 大概是因为晚自习学完了半本英语书,又抽空睡了一会儿,他这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好,还有调侃的余裕,眼底映着一点暖色的路灯光,是氤氲的轻松笑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