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归累,至少还能学得明白,不用江声陪在一旁,大约归功于小时候父母经营跨国公司,也有意让他多接触外语记忆里除了英语,他似乎还学过西欧几门别的语言,只是时过境迁,现在也记不清了。 江声下意识想象出这个场景,皱眉道:住校我陪你啊,又不是没有两人寝对了,前几天我妈问我来着,天冷了,有空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如果能睡够一晚的话,在他家过夜其实很舒适,暖气充足氛围融洽,有随手可及的牛奶水果,睡醒还能吃到热腾腾的早餐据说江声的母亲平日里除了教书带孩子没有别的爱好,闲暇时候就喜欢下厨房研究菜式,厨艺确实很好。 说不动摇是假的,可也不能这么麻烦别人陈里予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指间素净的银色戒圈在灯下一闪,又敛入黑暗里。 也强求不来,江声没再坚持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起某些电影情节来装在粉红饭盒里的爱心便当,骑着老二八杠自行车给人送饭,巷子里车铃叮当响莫名其妙的,他什么时候沾上了这样奇怪的人妻属性。 一边暗自吐槽着,一边又觉得也无不可,记忆里他才上初中的时候外卖还不兴盛,他爸忙于工程,隔三差五地加班,他妈也会做好了饭菜盛在那种三层四层的不锈钢保温桶里,让他跑腿送过去,送到了还是热的,他能蹭两口肉吃后来他父亲从工程师做到管理层,工作时间渐渐稳定下来,一家三口才能一起吃饭。 可惜他还不会做饭,有机会得和他妈商量商量,给他家小猫多准备一顿饭。 还没想出说辞来,衣袖突然被人牵动,幅度微小地晃了晃他低下头,恰好撞上陈里予的视线,无措的恐惧的,先前一点罕见的轻松笑意已经消失无踪。 怎么了?他心口一紧,不等人回答便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上前一步,挡住了陈里予的视线。 绕了一小段路避开封道,就不得不跨过一条河,附近的电力系统更新修缮了很久,导致这片区域的某些路灯总是暗的眼前的桥两侧路灯恰好坏了,上桥前的一截路旁没有护栏,能直直看见漆黑的河水,与陈里予描述中他失足坠河的场景不谋而合。 周围太暗,他看不清,只知道身前的人低着头僵在原地,呼吸声越来越重,带着潮湿的颤抖意味,攥着他衣袖的手指冰凉,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 好在不是第一次目睹对方出现这种情况,不至于乱了阵脚,他脱下外套蒙在陈里予头上,将人周全地裹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抚他他能感觉到对方清瘦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呼吸急促,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陷入窒息边缘,快要喘不过气来。 别怕,没事的,我在呢他抓住陈里予的胳膊,缓缓向下,牵住对方被冷汗浸透的手,十指相扣冰冷的纤细的,像一把快要被他握断的骨头,却执拗得不可思议,指尖死死嵌进他手心里,抓住浮木一般用了十分力气,他疼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却丝毫没有松手的念头。 夜冷风寒,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被裹进冰冷河水里,坠向深处无从求救,来不及挣扎这么单薄的身体,他会有多冷。 然而更让人心疼的是,那时候陈里予陷在河水里,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心里想的也许不是求生,而是万籁俱寂之中,不愿再挣扎求救的解脱。 哀莫大于心死吧。他明明那么怕黑那么怕冷,却险些溺毙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河水冰冷,就此熄灭。 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赶在命运造化弄人前找到他,周全地照顾他保护他,再不济有人陪着熬过苦楚,总好过独自孤身挣扎他不信命的,唯独陈里予的遭遇让他愤慨命运不公,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有天赋有才华,才十八岁,就要经历这么多坎坷烂事,受这么多苦。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冰冷的手才终于回暖,渐渐放松下来。陈里予靠在他身上,不肯抬头,只低低地问他,有没有别的路能走。 怎么走都要跨过这条河,又封道,这似乎是唯一的路了,何况以陈里予现在的状态,能不能走还是个问题,更遑论绕路江声思索片刻,摸了摸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与后颈,答非所问:小瑜,你相信我吗? 陈里予的思维还有些迟滞,闻言愣了两秒,点点头:信啊。 那我背你过去,少年语气温柔,却出奇地让人安心,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相信我,好不好? 于是他又想起从前老师的话来人的思维是单线的,每一帧都只能想一件事,他感知到江声的体温和心跳,思绪被对方可靠的话语填满,似乎就短暂地忘记了恐惧哪怕生理性的应激无法痊愈,他的后背还是被层层冷汗浸湿,会在某一刻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