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惊奇道:你居然还记得我。明明距离他上一次来已经过去很久了,作为医生,他平时要见到的人也很多。 让你吃完药再过来怎么就不过来了?医生放下笔,呵呵冷笑:我怎么不记得你,我的职业生涯里就你敢跟我一直贫。 林夙坐在他对面感叹道:我也记得你,关键是你长得太有特点了,一看见你地中海光滑的头顶,我就老想伸手盘一盘,以后我老了可不能这样。 医生: 林夙都忘了上次跟这个医生扯什么了,他盯着墙上那个挂钟,那个挂钟的声音跟他耳边的嘀嗒声重叠,吵得他更烦了:其实那天走了之后我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有人担心,非要我来看看,所以我就过来了。对了,上次我就说了,这钟很吵,什么时候可以换掉。 医生说道:反正你不来了我还换它干嘛? 林夙: 医生还想怼他,林夙把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挥手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医生半信半疑地起身,跟林夙蹲在门口听隔壁隔间的墙角。 隔壁是个强势壮实的妇女,她跟女医生吵起来了,她坚持认为女医生说她儿子有精神病,女医生不停地跟她解释她儿子是心理出了问题不是精神病,妇女不服,她认为这是精神病院,医生建议她儿子住院就是代表她儿子有精神病。 妇女坚持己见,愤然离去,她出了门,看见自己的儿子跟秦以霜坐一块,瞪了秦以霜一眼,硬是拽起来了自己的儿子,刻薄地说道:我都叫你别来了,一来就被人说成精神病,还要被骗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精神药物也能乱吃?你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别吃傻了!回家! 少年被自己的母亲拽起来后,被动地跟着母亲离开,他回过头,挥手跟秦以霜告别。少年的眼镜在踉跄中险些掉落,他抬起骨骼突起的手扶了一下眼镜,不悲不喜。 秦以霜默默地看着这对宛如喜剧主角的母子,突然想起少年说的那句话我快死了,有些难过。 另一边。 等那个妇女走了之后,医生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要猥琐地跟林夙蹲在门口旁边偷听吃瓜? 医生: 把林夙叫回位置,医生按流程跟林夙人生交流。 了解了林夙的情况,医生想了想还是给他开了药,告诫他:你吃完后算了,你来不来都无所谓,关我屁事。 林夙朝他鞠躬:谢谢你。 医生说:多不好意思啊,还鞠躬。 林夙摆摆手:没事,我这辈子就鞠躬两次,上一次鞠躬还是面对我车祸死了的老爸。 医生: 林夙推门准备离开,医生出声说道:我还是建议你去隔壁精神科看看,我这个钟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声音,我看不出来你是因为失眠焦虑等情况导致的幻听。 林夙啪地把门关上,转身就走。 秦以霜紧张地迎上来,问道:怎么样? 他说我很好,让我去开药,吃完就没事了。林夙哄着他,揉着他的脑袋。 那就好。秦以霜说道,他不了解这种疾病怎么个治疗法,就这样,没事了? 林夙食指跟拇指并拢,弹了一下秦以霜的脑门:那你还想怎么样?盼着哥哥住院? 秦以霜嘟囔:才没有 缴费完走出医院大门,秦以霜放松了不少,提议要吃舒芙蕾,那对奇怪的母子也站在旁边,在等公交车。 母亲还在指责自己的儿子来精神病院要是被人看见招人闲话,少年把头压得低低的。 这座医院建在郊外附近,平时会有货车经过,一辆蓝色的货车开过医院门口,那个低着头的少年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抬起头,单薄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毫不犹豫地朝那货车撞去。 货车把人撞飞好远,又因车身过于沉重,来不及刹车,硬生生朝少年的身躯碾去。 少年的黑框眼镜跌落在地上,身躯像被揉碎的蝴蝶扭曲得支离破碎,大滩的温热的血液从他身下溢出,染红了冰冷的水泥地。 当场死亡。 货车司机茫然无措停下车,站在地上不敢逃逸。那个母亲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跑过去绝望大声地哭嚎,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可那个总会回应她要求的孩子心脏停止了跳动,声带也发不出任何回应她的声音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复杂,医院涌出大量的救护人员,还有人拨打着警察的电话,等待警察把现场围起来。 秦以霜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是那种害怕得喘不过气,就连身体也变得异常冰冷麻痹,动弹不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