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杯眉眼含笑,有了些思量。 看来三弟今晚怕是要睡不着觉了,裴郅一向抠门儿得很,素来只要拿进去没有掏出来的,他的大礼,一般人恐是有些受不住的。 陆珏余光从定王身上掠过,定王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刚加起来的菜又落回了碟子里,他眼神微暗,不知道为什么,这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 缓过了一阵,嫔妃公主们也开始说起了话,只宁茴一个握着她的筷子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裴郅扣着她的左手,好笑问道:“怎么那么能吃呢?猪。” 宁茴小声低语道:“那也不能怪我啊,不吃的话就没事儿干了。”总不能往她们那些话里瞎掺和。 裴郅给她舀了碗新端上来的热汤,“说的也是,但也不能用太多了,小心撑了晚间不舒服。” 宁茴点点头道:“我只吃个七分饱。” 她眉眼带笑,应话的时候乖顺的很,裴郅心里痒痒,真想摁着人狠狠亲一通,叫她靠在怀里脸红意软才好。 他捏着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一杯酒灌下去,才稍缓了下来。 四公主冷眼瞧着他们,是怎么看怎么地不顺眼。 晚宴将近半个多时辰方才结束,昭元帝带着皇后还有太子定王几个先去了侧殿,裴郅接过青丹手里的斗篷与宁茴罩上,又勾着绒边儿的兜帽盖在她的头上,低声道:“去裴贵妃那儿,待事情了了,我便使人过去叫你,倒时候让雾心送你过来。” 宁茴乖乖应道:“我知道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去。” 裴郅目送着她与裴贵妃一道出了门,转头瞥了眼同样被留下来的四公主,转瞬便放平了视线,面冷眼利,举步往侧殿去。 四公主远远地冷哼了一声,待他离得稍远了才慢吞吞跟上。 侧殿少有人来,宫人们刚刚才点了碳炉子,温度尚不大高,昭元帝喝了两口茶漱了漱口,手搁在案几上,见裴郅与四公主一前一后进来,沉声问道:“裴卿,说。” 裴郅闻言,撩了撩袍子行大礼叩拜,昭元帝皱了皱眉,便又见他双手呈上了折子。 “陛下可还记得臣从平春回来说过的一句话?” 昭元帝挥手叫张公公亲自去取了折子来,先叫了他起来,这才回道:“平春?” 他沉吟片刻,“朕隐约有些印象,你好像说过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想着查证了些事后再带来见朕。” 裴郅将折子交与张公公,“臣今日所奏正是此事。” 昭元帝轻点了点桌面,“这么说,你是已经查清楚了?” “起始原由皆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他如此郑重,昭元帝也收了些漫不经心,接过折子时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了来,细细审阅。 裴郅的字极好,笔势有力,灵活舒展,他曾赞过好几次。 只是…… 昭元帝看着里面的内容,每过一列,面上便难看一分,这压抑着的情绪叫坐在他身边的郑皇后心惊胆战,呼吸都渐缓了下来。 太子立在一旁眼角上扬,他一向是个温谨的性子,现下居然也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郑皇后的呼吸是放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弱,昭元帝的呼吸却是急促了起来,他啪地一声将手中折子拍在案上,脸色暗沉,“裴卿,你所奏之事,是真是假?!” 裴郅俯身,饶是已经感受了他的怒火也仍旧是不惊不忙地回道:“微臣已让齐商带人在外头候着,是或是不是,陛下见了这一面,自然真相大白。” 昭元帝忽地站起身来,来回快走了两步,声音冷沉,“带上来。” “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