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念你念得紧,她病了这些时日我怕外人将外边的浊气染给她,故而封了东宫的门,这次你来又会医术,便去瞧瞧她到底是害了什么病。” 说完,生怕别人多想,画蛇添足的添了句:“要是她死了,许家对我登基之事必有怠慢,我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枝节。” 好巧不巧,许锦绣今日知道石榴要来,故而起身来迎她,还没进那边的屋子只站在回廊便听到了这话。这段时日将她的身子几欲拖垮,此时听了朱延文的话脸上竟有些丝解脱的快感。 她缓缓扶着丫鬟的手走近道:“殿下不必多心,若我死了,许家也不会因为我而斩断与东宫的联系。我本家还有不少姊妹,以后再送一些过来罢了。” 朱延文没想着她会听到,霎时脊背僵硬的像只龟板,恨不得将脑袋缩进去。可男人越是尴尬越是掉了面子,就越喜欢说些逞强的话,他别开脸狠声说道:“你既然知道就好,别做什么有的没的事。” 许锦绣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臣妾知道了。” 简直让他连错都挑不出。朱延文颇有些狼狈的搂过梦南,紧紧的掐着她的腰关上了房门。 石榴在一旁只觉得看的心累。太子明明口是心非,对太子妃有真情实意却又拉不下面子,太子妃倒是一颗心不在他身上,不论怎么也不会觉得很伤心。 许锦绣慢慢走过来,拉着石榴的手,手心的凉汗冷的她只打一个激灵。 她道:“你终于带着你师傅过来了,自那次你们走后他便封了东宫的门。其他的太医都是庸医,都不敢给我治病,如今你们来了,我便觉得自己好像有希望。” 第45章 忍冬葬 太子妃的宫室在东院,在整个东宫无论采光、通风都是极好的。可能是她身子太弱,屋阁的四角竟然放了炭盆子。 进了屋,里面有几个丫鬟和嬷嬷恭顺的立着。石榴上次回去便将她的病情告知宋仕廉,宋仕廉听罢皱了皱眉头,只说到时候要细看。 几人安座后,许锦绣又觉得心头猛跳,忙的拽着命根儿似得咳嗽,一旁的丫鬟婆子赶紧替她顺气,又捧了参茶替她润了喉。 宋仕廉看了她有一会儿,才说道:“你的病似是越来越重了。” 许锦绣浅浅笑了笑,道:“是,如今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油灯要耗尽般似的,可太医都说我身子骨好的很,没有这回事。” 石榴听了忙问:“可还请过其他的大夫?” 她摇摇头,神色有些低落:“我曾经将自己的病情告诉过我娘,让许家替我请些个好大夫来,可惜我爹说我只是心病便推脱了。可我自己的身子怎么不晓得,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愿让我知道。” 宋仕廉听后,问石榴:“你上次说太子妃无端喜欢生些梦境?” 石榴点点头。 许锦绣也道:“是,总觉得那像梦境又不像,仿佛我亲身经历过似得,可真要认真回想又是想不起来的。” 石榴问:“如今心口还疼么?” 她点点头:“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心口一疼便想咳嗽,有此还咳出血,太子怕我是肺痨,辱没了东宫的门楣,便封了东宫的门。” 石榴听后,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说。难道在朱延文的心里,东宫的名声比太子妃的命好要紧么? 宋仕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太子妃脖子后是否有颗红痣?” 许锦绣和一旁的嬷嬷讶异:“你怎生知道?” 宋仕廉:“娘娘这痣若不是天生,草民大概便知道娘娘这病是如何的了。” 许锦绣垂下眼帘:“的确不是天生的,我也不知它何时生在那了。” 宋仕廉长叹一声,唤石榴道:“你将门窗好生关着,去看看外面有什么闲人没有。” 石榴忙的应了。他又让许锦绣清除屋里的丫鬟婆子。待屋室空空,只有他们三人后,宋仕廉才启口道:“南疆有虫,名为忘忧,是一种蛊虫,吸食在人身上后,能让人忘却近日来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但这虫喜食宿主心肺,不过五年便让宿主油灯枯竭、心力衰竭而死。” 许锦绣霎时脸色全白,整个人坐在那都有些恍惚。 虽说宋仕廉的内心比钢铁还硬,可见她这样不由觉得可怜,问道:“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许锦绣苦笑一声,眼眶里怔怔落了泪:“我一向平和待人,可曾有得罪过什么人的地方。我大概知道是谁替我下了这蛊虫。” 她说着,便哭了。 石榴走过去,掏出帕子递给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娘娘,你不如将那人告诉给太子,如今你们是夫妻,行一条船,他必然替你寻了这道理。” 许锦绣转过身抱着她的腰:“他不会帮我的,没有人能帮我,石榴,你可知道是谁替我下的么?大概是我爹娘。我回家省亲的时候,我家二妹问我从前不是宁死不嫁么?为何又改了心思?我那个时候只以为她记岔了,哪知真正记岔的人是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