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二姑娘也该出阁了,只我们家阿遥,如今亲事还未有着落,我着实担心啊。”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阿遥叫我瞒着人,不许告诉旁人她会作画,这才女,她怕是不愿要的。” 萧二老爷听了,又赞道:“我们这女儿,真真是个好孩子,不慕名利。” “我们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萧二太太笑道,笑完又不免叹息一声,“只盼也有好人家知道她是个好的,别让她生生蹉跎了岁月。” 萧二老爷听了这话,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阿遥出嫁之后,夫家想是不许她作画了。她在家的日子,我们便莫要再拘着她了罢,无论如何,让她在家中能快乐一些。” 萧二太太点头,第二日便将自己与萧二老爷商量的结果告诉萧遥。 萧遥却深觉歉意,道:“我思来想去,这卖画的确会伤及我的闺誉,进而影响侯府,所以这作画卖画一事,便作罢罢。” “不必如此。”萧二太太道,旋即又将自己与萧二老爷说的话告诉萧遥,让萧遥知道,比起约束她,他们更希望她出阁前能够无忧无虑。 萧遥深受感动,不忍拂了两人的好意,但也决定,平日作画,要注意一些,尽量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萧二太太见萧遥懂事,便提议她将她新作那幅行商图拿来,让她拿到店中去售卖。 萧遥将画拿出来给萧二太太,道:“娘,这次的画,要涨价了,卖200两。” 萧二太太吃惊:“比第一幅画贵了一倍?” 萧遥笑道:“第一,买画的人说了,不拘价钱,我们抬价理所当然。第二,娘说得对,我毕竟是女儿家,这画不能卖太多,适当抬高价格,可以减少客量。第三,若这画流行起来,我也没法子作那么多画,故在银子上限制一二,是最好的。” 萧二太太见萧遥数一二三时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怜爱,笑道:“都依你。”当天,便命人将画拿去柳枝书肆装裱以及售卖。 牛师父看到第二幅画,马上对柳掌柜说道:“掌柜的,上次我作画失败,皆因不曾看着画作临摹,这次,请掌柜允许我照着临摹,若画能卖出去,我分掌柜的两成。” 柳掌柜想着这画迟一两日卖出去也不算什么,当即点头:“也好。不过你先装裱,装裱好了才能临摹。再有,这画,你只能临摹一日,若一日之内临摹不成,便不许再临摹了。” 牛师父连连答应,将画装裱好之后,信心满满地带回家去关门作画。 他想着,自己照着画临摹,怎么也不会失败的,因此很是亢奋。 然而一日过去,他临摹出来的画,仍旧是不成样子。 牛师父不肯死心,当夜又临摹了一夜,可仍然毫无进展。 次日一早,他盯着画直看,起了不去柳枝书肆的心,却不想柳掌柜上门,亲自将画带回去,又拍着他的肩膀劝他认命。 牛师父心中凄然,一边同柳掌柜一道回柳枝书肆,一边说道:“我琢磨了一晚,发现我没有画上所用的颜料,想必失败,也正在于此。” 柳掌柜叹气:“老牛,你知道这画卖多少银子么?两百两!画主显然知道他这画的价值!由此可知,这画并非轻易可临摹出来的。你以后啊,莫要以为看着简单便觉得自己能画了。但凡书画,从古至今,哪个不需要数年数十年功夫的?” 老牛临摹了一日一夜也没成功,本已有些明白,此时再听柳掌柜这话,终于还是从虚妄的幻想中抽身。 萧二太太以为,萧遥这次的画涨价一倍,不会那么快卖出去,不想到了第二日傍晚,老赵媳妇便又来催画,并禀告说那幅画已然卖出去了! 萧二太太虽非宗妇,亦不管家,然她出身伯府,嫁妆不菲,每月过手的银两不少,可饶是如此,她见了萧遥卖画所得的价格,还是十分吃惊。 她此时终于意识到,萧遥的画或许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老赵媳妇见萧二太太沉吟不定,便问:“太太,可还有画作么?” 萧二太太回神,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你且回去罢。” 却不想,自此之后,老赵媳妇隔天便来催要画:“不止大和尚要买画,便是京中好些人家也来问,连带着,书肆的生意红火了起来。柳掌柜说,若有画,最好送来,他也拼一拼,将书肆做大。” 萧二太太却是听得心惊,生怕下一刻便查到萧遥身上,斩钉截铁地对老赵媳妇道:“当真没有。那是我娘家兄弟认识的一位老书生寄卖的,人家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多作画。” 回头将此事告诉萧遥,又诉说了自己的担心。 萧遥笑道:“娘,这没什么,下次我若再有画,再抬高价格便是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