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也知道周二公子应该是在怀疑什么,但这种事,敌不动我不动,应该一切如常才是,若慌张遮掩,难免会露出形迹,叫周二公子肯定了他的怀疑。 故她回城时,一应行为与往日一般无二。 回到府上,萧遥先去见萧老太太、侯夫人和萧二太太等长辈,俱都见过了,这才回自己的院子进行梳洗。 她刚由丫鬟换上衣裳,萧二太太便来了。 萧遥笑着迎上去:“娘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娘的院子里呢。” 萧二太太握住萧遥的手坐下,笑道:“我儿去了这数日,娘心里想得紧,这便过来了。” 萧遥接过千秀递过来的茶,转手递给萧二太太,笑道:“早知娘这般想女儿,女儿该带着娘一同到庄子上去的。” 萧二太太接过茶,笑道:“一日两日便罢,数日便不得闲了。”随后借口要跟萧遥说体己话,让侍候的丫鬟们尽数出去,这才略带激动之色对萧遥说道, “阿遥,你那画拿过去第二日,便叫一个大和尚买了!你开价一百两,他竟不还价便买了。之后又来问还有没有,若有只管找他,不拘多少银子。” 萧遥高兴道:“竟如此受欢迎么?”又道,“我手上还有三幅,只是不能全卖了,只能卖一幅。” 她这次出门画了三幅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庄子附近一个农户,另一幅,画的是背着孩儿在农田捡拾稻穗的农妇,最后一幅画的是庙会看见的一个行商。 前两幅拿出去卖,容易叫人认出画中人,进而推测到她身上,她今年内都不敢拿出去卖的。 只有第三幅,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不容易被认出来,便是认出来,也不一定能猜到她身上来。 萧二太太听了,笑道:“既如此,便卖一幅罢。”萧遥能卖画,便表示有才华,如此一来,她这个做娘的,脸上也有光。 萧遥听了,忙亲自去将自己画的行商拿出来。 萧二太太见画上竟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吓了一跳,脸上笑容很快消失,她看向萧遥,说道:“阿遥,你有如此才华娘很高兴,只是,你乃女儿家,画个男人,着实不成体统。叫人知道了,只怕于你闺誉有损。我看,不如别卖这画了?” 萧遥道:“娘,世人又不知道这画是我画的,怕什么?再有,据我所知,女子能出诗集,能拜大儒为师,何故不能作画?书画不分家,画与诗书一般,皆属艺术,焉有男女之分?” 她为了侯府,愿意谨小慎微,甚至压抑自己的性格,可是好不容易可以作画去卖,却因世情约束不能拿去卖,她着实难以接受。 萧二太太叹了口气,道:“阿遥,娘是担心你啊。你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抹去从前那段经历,有个清白的身世,娘怕因着作画一事,你的闺誉有损。” 萧遥沉默下来,半晌才认真说道:“娘,我明白了。也是我着相了,其实,我若爱作画,私下画便是,不一定要拿到市面上去卖的,不是么?” 萧二太太见萧遥如此懂事,顿时心疼了,也心软了,便道:“也并非如此,阿遥要卖画是好事。你看不如这样,只卖小童、少女与老妇的画作,少年与成年以上的男子画,便不许卖出去?” 萧遥听了这话,侧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娘,若我画了少年或是成年男子的画像留在手中,叫人看见,会不会被人说我与画中人有私情?” 萧二太太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连忙点头:“会!” 萧遥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不再作画了罢。”为了侯府,她只能忍一忍了。 萧二太太听了这话,想到萧遥素日里也没别的爱好,唯有作画而已,若连画都不画,她在府中不知多无聊,当下便道:“这个,不让你画画着实不好。这样,娘先回去想想,跟你爹商量一二——阿遥,你不怕你爹知道的罢?” 萧遥道:“娘只能告诉爹一个,再不许与其他人说了。” 萧二太太点点头,回去了,当晚就将此事告诉萧二老爷,问萧二老爷的意见。 萧二老爷得知萧遥会作画,而且卖的价格还不错,大为高兴,笑道:“阿遥说得没错,作画乃艺术,何分男女?再者,她若顾忌这个顾忌哪个,反容易叫人怀疑。不如随她的意,让她作画,博个才女的名头。”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在我们心中,阿遥自是千好万好。然她叫拐子拐走过,说亲时,难免吃亏。她也快十七了,我跟差不多的人家谈起来,有意的不多。若她有个才女的名头,这嫁人一事,便无需为难了。” 萧二太太听毕,沉默片刻,道:“我如何不知?我与大嫂也跟差不多的人家透露过口风,只是人家都不搭腔。眼看着,过两个月,大姑娘便出阁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