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机会也没有,想尽一切办法抵御,还是被人揪住衣角,照胸一拳。 汉子得手以后呆住。 怎会有人爱护衣裳到不肯挣扎,白白挨打? 哪怕不是练家子也知道,衣角扯就扯吧,挣扎出去哪怕扯坏又能怎样,不比吃拳头强?什么衣裳,这么金贵? 绿油油,旧的,不像上乘货色啊。 一拳打在心口,锐痛霎时间凿进骨头,高献芝重重摔在地上,神色痛苦,抬掌捂着胸膛,不住干咳。 大汉们一拥而上,揪住衣襟,把他提了起来,正要向少东家邀功便听见一道直破虚空的悲声。 “聋了吗你们,放了他,马六,放了他!” 才抓到手,咋又放了。 这一天天的。 叫马六的大汉不大情愿转头,被眼前景象一惊,三角眼瞬间撑成两颗大枣。 “少、少东家。” 陈伯劳哭到妆都化了,啜泣着,不断挥帕子叫他放人。 脸上泪花像是被颈边划破皮肉的刃尖吓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被心里的醋酸的。 见她麻溜跑进巷子,本以为她把人丢下,不大爱惜,正开心,谁知她是绕路回来暗袭他,叫他如何不难过! 匕首抵在脉上,划破细皮嫩肉,有血珠从划痕里冒了出来。 寒芒在夜色下轻晃。 锐气逼人。 “放人。”翠宝怒道。 大汉们面面相觑,一时被少女虎豹似的神色骇住,又听她说:“不放么,眼下饿着肚子,我没多少耐性,先给你们演场生剥人皮怎样?” 看自家主子皮肉吃苦,怕她真敢下手,伤到半点不好向东家交代,汉子们立时将高献芝放了,谁知她竟说:“哥哥你来,我袖中有包药,里头有几颗断肠灼骨丹,混在寻常补气药丸里,你拿去给他们,让他们各挑一颗吃下,吃到什么全看个人运气。” 陈伯劳、高献芝俱是一愣。 八个大汉肉山似的立着,脸连比苦瓜还苦。 “好。” 高献芝掩唇咳嗽,将身形定好,没等他动手,那端陈伯劳突然失控,泪盈盈哭喊: “一会是仇人,一会是哥哥,他到底是谁,宝宝就这般喜爱他?” 刚才翠宝从背后朝他膝弯踢了一脚,陈伯劳哎哟一叫斜摔在地,矮了所有人半截,现下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一口两个宝,喊得亲热,翠宝不想纠正他,只问: “从前我向长生堂买药,哪回没有钱货两讫?” 她用匕身拍他的脖子。 锵锵两下,好凉。 陈伯劳愣了愣,呜呜哭道:“我不收你的银子,你非给,要和我两清。我们成亲之后,我的就是你的,长生堂也是你的,非要给我银子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买卖本该钱货两讫。 而且谁要和他成亲? 高献芝算是明白了:“这是你的……情债。” 翠宝一听,直竖眉毛。 冤枉。 假死是她不对,她也没想到买几回药,钱都给了,还请他吃了顿酒,这人居然从此粘上她,囔囔着非她不娶。既没赊账,又没欠钱不还,见面就打人,算什么道理。 今晚的馄饨注定吃不成。 翠宝窝着一肚子气,等大汉们把药丸吞下,告诉他们明日取解药的地方,才提起手下这朵扬州娇花做筹码,一直撤到个僻静处,确定陈家打手没跟来,才把人放下。 冷不防摔在空的鸡笼边,几片杂色鸡毛伴着鸡骚气奇袭鼻腔。 翠宝很快听到身下的扬州娇花又开始新一遭的啜泣,八成臭哭了。 “呜呜呜呜。” 陈伯劳双手撑地,仰起哭花的脸看她,委屈至极,“你若真心喜欢他,二夫共侍一妻不是不可以。我……我……我反正要做大的,哼。”m.ZGxXh.OrG